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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油情人

2018-02-03  本文已影响12人  Ivy的长街

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

想起你薄荷味的笑

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

大声喊 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怕

看咖啡色夕阳又要落下

你说要 一直爱一直好

就这样 永远不分开


(一)

一夜宿醉之后,阿卡发现手机里有一条短信,时间是昨晚的二十三点十五分。

是苏雨的,她的高中同桌,问阿卡有没有看她发表的文章。曾经文字是这两个人酷爱的游戏,若干年以前。

使劲搓搓发胀的脑袋,阿卡打了长途电话,听到了苏雨调皮的声音。

“亲爱的,怎么现在才想到打我电话?”苏雨笑着。

“我昨晚喝多了,庆祝同学美容院开张,我赞助的哦。很久没有你的消息,有什么艳遇吗?”

“遇见一个帅哥了,坐了他的自行车,坐前杠哦!交换了电话号码,然后没有下文。”

“羡慕你还能有这种运气,去找他嘛。”

“不,我不可以坏了原则。”

阿卡沉默了半晌,拼命想象苏雨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当时执着的自己。

“那你继续坚持吧。我决定要忘记丁丁了,因为我还是介意他有女朋友,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我要忘记他。”

是,我要忘记他。阿卡对自己说。

指甲油情人

(二)

阿卡觉得自己是莫名其妙喜欢上丁丁的,就象后来丁丁对她的眷恋里的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喜欢用粉红色的指甲油,同样地莫名其妙,因为大家都说粉红并不适合特立独行的阿卡。

她笑着说玫瑰在我的指尖开了花。淡粉色的玫瑰,很纯洁啊。

她和苏雨几乎同时爱上了坐在前面的两个男生,幸好没有撞车。她依旧记得苏雨和那个穿灰袜子的白马王子恋爱时的甜蜜样,连声音都是好温柔好温柔的。

该死的丁丁那个时候却在神经质似的追求比自己低两级的小妹妹,长得清秀自然,就是那种邻家女孩的感觉。那帮猪朋狗友都在帮他瞎忙,连阿卡也没被幸免。“你怎么能不帮我?最有经验就是你了,不要这么小器。”丁丁对着阿卡说这话的时候让阿卡很想找一块砖头砸死他。

结果丁丁成功地和那个叫小雪的女孩子谈了一个学期的恋爱,游戏结束。

毕业将近的时候阿卡写了一封信给丁丁,苏雨说:"你真的会给他吗?"

"不知道,你告诉我,苏雨。”

“给吧,总要有个结果。”

结果是阿卡把信塞到了丁丁的抽屉,十分钟后又把它取了回来。

苏雨气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她在旁边轻轻地说:花园里的一株丁香,可以让我贮足观望。我没有拥有的权利,可我可以欣赏。

后来丁丁怎么知道这件事,原因没有人知道,也就是那样莫名其妙了。他很没绅士风度似地老嘲笑阿卡,说她是十月芥菜,开花了。全世界最白痴的人怎么都出现在我身旁,阿卡想。

然后就这样好兄弟般地过完了短暂的高中生活,灯黑黑灭了,天灰灰亮了,少年们觉得自己长大了。

指甲油情人

(三)

长大的阿卡生活在北方城市,长大的丁丁留在温暖的南方,长大的两个人用电话联系彼此,嘲笑彼此。

一年寒假,阿卡回家过年的时候,有很多的老朋友来接她,包括丁丁。她拥抱了每个人偏偏漏了他,却是他帮她拎起沉重的行囊。

在朋友家里,阿卡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皮肤白皙,齐肩头发,脸上挂着虚弱却真诚的笑。是的,他们后来又在一起了。她说:你是阿卡吗?丁常说起你。

阿卡没有说话,对女孩一笑。

那天晚上大家一起打牌,阿卡明显地帮丁丁的对家,居然真的让他输得一塌糊涂。

“妈的!你这样算什么!”丁丁忽然叫起来。

“你凭什么骂我妈!贱人!”阿卡推翻桌子,扬长而去。

像受了惊吓的小鸟,丁丁的小女友怯怯地说:“要追她回来吗?”

丁丁温柔地抚摸她的头,“算了,没事。”

“其实我有女朋友有什么不对!我对你有任何的责任吗?你没有资格向我乱发脾气!”在向阿卡大声疾呼的时候,他没有发现两个女人的脸上已经挂满泪水。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暧昧关系。丁丁是不舍的,阿卡是舍不下的,但是彼此放不下的东西不一样,一样的是两个人都看不清自己,都是说不清的莫名其妙。

就像丁丁总送粉红指甲油给女朋友,欣赏她细长的指尖跃动的粉色精灵。在这里面,可能潜藏了某种说不清楚的情结。

在爱情与友情之间,一定有个灰色地带。


我们都是好孩子

最最善良的孩子

怀念着 伤害我们的

指甲油情人

(四)

那一次之后阿卡和丁丁很久没有联系,直到那场世纪瘟疫的爆发。

从大连回来她感冒发烧,被当作疑似病人隔离了起来。在一间小房子里,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没有第二个人,她用手机给所有老朋友发短信。可是没有人相信她,除了丁丁。

——丁丁,我想我会死去,可我不想死在这里。

——你怎会想到死?别这么悲观,我们都在支持你。

——没有用的,我想有些话我应该告诉你,因为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

——说吧,以后可以再说一次,因为机会多得很。

——丁丁,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爱你。

阿卡心里一阵甜蜜,她终于得到这三个字了。真的很简单啊。

然后她告诉丁丁:“你真是个超级大傻瓜,我是耍你的,我才不会死。我也没有病,就你才相信我,哈!别人都不相信。”

这句话造成的后果是又一次长长的冷战,显然,都受伤了。

“这个时候讲爱情是一种奢侈,何况对一个已经有爱情的人来说,我的存在有什么具体意义吗?”阿卡问苏雨。

“我很高兴啊,你终于可以把他放下了,他已经牵绊你够久了。”苏雨说。

“所以别再神经兮兮地擦粉红色指甲油,你说过它不适合我对不对?”

“嗯,其实也不需要刻意改变。也许你会变得适合,谁都不知道以后的事情。”

“苏雨啊苏雨,我希望我可以像你一样单纯。“

“ 单纯个头啊?我,老得很。”

阿卡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回到以前坐在学校那开满荷花的湖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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