滏阳楼记(并序)
滏阳楼记(并序)
作者 河北武强 韩红涛
昔者,范文正公《岳阳楼记》独抒个人之抱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成千古名句,何也?登危楼,揽湖光水色,大好河山了然于胸,任淫雨霏霏,抑或春和景明,于公只不过过眼云烟,公之志在“西北望,射天狼”,岂可畏“樯倾楫摧”而随波逐流也,恨只恨“燕然未勒归无计”。是为志大。
王勃无路请缨,致有滕王阁上独自嗟呼“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殊不知子安慨叹之时不过一少年才俊,人生何必常有春风得意?子安者,有如此才情横溢,登高作赋,出口成章,句句珠玑,又何须嗟叹“三尺微命,一介书生”!只可惜“时运不齐,命途多舛”。不幸一语成谶,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使天下才子惺惺惜惜。是为命薄。
余致力于文学二十余年,书生意气,躬耕笔墨,徒有虚名,忝列文坛,志大才疏,言过其实,难堪大用。全凭兴趣趋使,信笔由缰,常常语无伦次,令大方之家哂笑鄙之而不自知,即使面红耳赤,亦不过修炼得一身“天生我材必有用”之厚脸功夫。然书读多年,练笔不辍,成文多,成器少,只羡范文正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志,更慕王子安少年才子洋洋洒洒,点墨成金之才。夜读苏东坡前后赤壁赋,更觉难以望其项背,除了啧啧,几无他言。
然自知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每至一景点,纵无勒石以记,至少也要行文命意,独抒性情,此文人之癖也。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我必欲从之,亦乐此不疲也。
七月溽暑,暑热难耐,正值好友相邀同游衡水园博园、登滏阳楼尽揽滨湖盛景,归来日久,历历萦怀,欣然命笔,遂有此记:
丁酉之春,衡湖东岸,破土动工,百日之后,园博肇成。堆石造景,因势建园,燕赵风情,聚于此域。挖池为渊,引水绕亭,小桥流水,丘壑天成,团土成山,造滏阳楼,于园之央。
山高五丈,却蔓延宽广,方圆数十亩,乔灌高低错落有致,绿草萋萋。曲径因地形而转,移步拾级,换景通悠。在水一方,隔湖相望,双道虹桥欲揽游客入怀,主展馆翩若鸿鹄翱翔。振翅欲飞,湖城乘势。
滨湖盛景,尽在滏阳此楼。楼高八丈,踞于高岗。俯瞰全园,登顶远望。东南巍巍,黉宫泱泱,衡水一中,序庠惶惶。教育高地,名副其实。南瞰冀州,近在咫尺,冀都古韵,汉魏闾里。古迹遍地,禹迹依稀。西眺衡湖,烟波淼淼,恍若洞庭,气吞滏阳。横无际涯,浩浩汤汤。北望桃城,形色森森,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三绝一塔,酒醇佳酿。宝云塔,安济桥,滏阳楼,古今遥相呼应,衡水又添一新地标也。
登斯楼也,心旷神怡。盛景八方,爽风习习。小憩于此,忘暑时之燥热,添秋意之清凉。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古韵新姿,气清天朗。吟诵刘家科之衡水赋,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当此时,须正襟危坐,把酒拍栏,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与清风与明月对酌。不禁哑然而笑,敢是在笑苏东坡之泛舟赤壁,何如我登滏阳楼之惬意?岂独不见范仲淹、王子安于此作文乎?莫非躲我!
吾无需为天下忧,亦无须为个人愁,此范仲淹、王子安不能及也。吾寄情山水,纵笔效苏辛,万里山河锦绣,我肚中才情如豆,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