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农村人的大半生（二）

村里有人娶媳妇办席，许多人都去帮忙，张口来肯定也会去。到开正席的那天上午，大家忙着清理早上喝羊杂撤下来的碗筷，忙着中午的现炒菜。正午12点，头盘席已开始了，二盘席紧张地准备着。帮忙的人都饥肠辘辘了，还在忙着，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三盘席开了，得下午三点多。有时候帮厨会挑着一块肉转向身后，来尝尝这个味道咋样了？张口来，立刻就会说，我知道这会儿肯定得尝好味道才能码盘子，我来给尝一尝。于是张口来身后的主厨没法说话了，只好直接走到锅边再挑一块肉出来尝一尝。在张口来满嘴吃肉，口齿不清的评价声中主厨拿着调料袋子一顿抖落，肉出锅上桌。

张口来个子低，身体差，听我奶奶说，他妈妈怀他的时候，下地干活儿，还吃不饱。他生下来连哭的声音都没有，接生婆子倒着提了他的腿在他的小背上轻轻拍了三下，才听到小猫叫一般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