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札记（30）：破局

曾布苦口婆心地劝石越答应和王昉的婚事，见石越脸色不好，猜到他更喜欢桑梓儿，于是自作聪明地出了一个狗血主意：娶王昉为妻，纳桑梓儿为妾。

石越忍无可忍，正打算跟曾布翻脸，内侍李向安追到了石府。李向安对曾布说，圣上口谕，这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

曾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叫我来说媒的是你，叫我回去的也是你，合着你在这逗我玩呢！他不敢生气，跟李向安打听究竟怎么回事。李向安说，韩琦向两宫太后和皇上上折子，请求赐婚，把他的义女许配给石越。上面答应了。

韩琦是三朝元老，皇帝和他老爹英宗皇帝都是他拥护册立的。韩琦亲自为义女请求赐婚，皇上必须给他这个面子。别说王昉了，就是公主也得让路。

曾布心里那个郁闷啊，这事悬了多少天，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却听李向安笑着说，韩琦折子里讲了，他新收的义女韩梓儿，就是桑梓儿。曾布恍然大悟，立刻明白这是潘照临的妙计。

既然皇上介意桑梓儿是商人之女，配不上石越，那就给她换个出身好了。在潘照临的谋划下，司马梦求带着潘照临替桑俞楚代笔的信，还有冯京的亲笔信，外加一大车金银珠宝，护送着桑梓儿，直奔韩琦所在的河北大名府。韩琦让梓儿拜了韩家祖宗牌位，大张旗鼓地收了这个义女。韩琦素来缜密，知道梓儿的身份瞒不过去，索性在折子里写明韩梓儿就是桑梓儿。却不说是石越求他，只说与桑俞楚相识，早就答应过要收他的女儿为义女。

韩琦愿意帮石越这个忙，有几个原因。第一，韩琦和王安石是政敌，他欣赏石越，不希望石越娶王安石的女儿。第二，石越一直和韩琦保持书信往来，交情不错。桑俞楚善于结交，和很多朝廷重臣都有交际，包括韩琦。冯京特意给韩琦写了一封信，说明缘由，自然也支持石越和桑家联姻。第三，司马梦求带了一大车宝物打点韩府上下，桑梓儿乖巧可爱，获得了韩府女眷的一致喜欢。

潘照临这是把所有可能的助力都算进去了，难怪韩琦会答应帮忙。

费尽周折，石越总算如愿娶到了梓儿。可是婚礼上又出了岔子。柔嘉县主不理解石越为何拒婚清河郡主和王昉，以为梓儿必然美若天仙，婚礼当日杀到石府，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要掀梓儿的红盖头。宾客们要么怕得罪柔嘉遭她报复，不敢出面劝阻；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乐得看热闹。石越好说歹说，就是劝不动这个小祖宗。

这时候又轮到潘照临开动他那聪明的脑袋瓜为石越排忧解难了。潘照临刚好看到田烈武在院子里帮忙打杂，过去告诉他说有个小女孩故意为难石越，要掀新娘子的红盖头。田烈武身份低微，不认识柔嘉县主。听到有人为难石越，赶紧跑进去连哄带劝，眼见没有效果，干脆携着柔嘉拖出去。柔嘉盛怒之下，狠狠咬了田烈武一口。随着镇得住柔嘉的蜀国公主前来祝贺，这场风波总算落幕。

说点感想。石越是《新宋》作者阿越的化身。阿越在刻画这个角色时，一直在展现他矛盾的一面。他既有被官场同化的表现，也有自己坚守的东西。既希望跻身高位推行自己的主张，又不愿意与一些他看不过眼的人和事妥协。

如果石越是一个成熟的政客，他就会娶清河郡主而不是梓儿为妻。石越最终选择了梓儿，既是他在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也说明他并没有忘却本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正是他内心有所坚守，才不会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争斗中，忘记了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