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249.+32周+马丽+渡渡鸟暑期营（五）

8.6

昨晚舞会真是即兴热烈释放，这将是本次暑期营的美好记忆之一。

一眨眼就第五天了！

今天上午带服装彩排了两次，孩子们拍定妆照。涵的小蚊子装到了。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合适。

小蚊子也是最特别的角色，这里只有这个小动物，特别娇小可爱。

然后是家长们继续缝制加固道具，孩子们自己玩。

上午韩老师在处理事情，所以没有饭前“加餐”。

下午进行思维力发散训练，从一棵橘子树进行发散联想。

说实话，因为心里裝着事，我觉得我没有很用心去投入今天的活动，明天就是暑期营的最后一天了，明天的活动是到电视台参加录制，暑期营就这样结束了，而此时我的收获还是一肚子的疑

惑遗憾不解。

今天观察到涵的事

1.领养渡渡鸟的活动结束了，每个小朋友都可以带一只渡渡鸟回去，可以把养了几天的渡渡鸟带走，也可以选择一只新的渡渡鸟带走。涵先去问ax，你想要新的还是旧的？因为声音太小，说了3遍ax才听清楚。ax反问涵想要新的还是旧的，她表示涵先选，她无所谓。这时候涵先陷入了选择的烦恼，她带着“怎么办”的紧张表情问我，选新的还是旧的好，我说，新的旧的都可以啊，你自己选择啊。涵带着一点生气和急躁的语气继续问我，你说，我要你说，新的还是旧的好，我不知道！我只好说，旧的也挺好的，你看你都养了小彩这么多天了，你对她没有感情吗？这是你的小彩啊。（我知道她有点介意翅膀破了个小洞。）涵拿着小彩看了好久说，我要旧的吧。（我在心里嘀咕，你怎么这么没主见）

但是后来，她又用旧的小彩和另一个女孩交换了一个新的渡渡，但是名牌拆下来挂到了新的小渡渡身上了，涵特别高兴。

2.涵也会去所有人玩，但是她的声音非常小，说的话非常少。她只关心yh一个人但是她几乎没和他说过话，就是随着别的人围绕他，偶尔的触碰，似乎是想和yh玩但是又说不出来话。

3.她拿我手机看照片，拿着拿着走到了小伙伴中间，xr老师对她说，涵，不可以玩手机。涵立刻尴尬地跑到我身边把手机还给我，脸上的表情是一掠而过的羞愧和不满，然后变得僵硬。这个表情我太熟悉了，她是非常要面子的，她被老师当众批评，觉得很没面子但又装作若无其事。但她这时心里酝酿着不痛快，接下来，她一定会找个事情来对别人出气。如同每次做错事被批评之后，假装没事，但是情绪变得非常的差。果然不一会儿，她用非常差的语气对我说，妈妈，好无聊！我说，那你和你的无聊相处一会儿吧。她说不要！我感觉再继续下去她就会狂躁发脾气了，于是提出和她玩“挑战疯猴子”游戏，玩了几轮，她的情绪好起来了。

事后回想，我是不是该在她被老师批评后拿手机还给我的时候对她说，宝贝，妈妈也有责任，不该把手机给你的。

4.几个孩子有的坐有的趟有的趴着在垫子上，涵从中穿过，也许是不小心碰到了ax，ax厉声地质问她，你干嘛你干嘛你干嘛，同时用手推了三次涵的肚子。涵脸上的表情就是茫然，呆若木鸡。我一把拉过她，问，是你不小心弄到别人了吗？是吗？那你可以和别人说句对不起啊，为什么就呆呆的呢？涵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弄到她了，可是她推我一下就够啦，为什么还要推两下三下呢？她的声音很小，表情漠然。

5.涵和我表达了今晚一定要早点回酒店休息的强烈愿望，经过了五天的早7晚11，中午不休息的作息，她确实累了。本以为可以早回，没想到却更晚了。妈妈的“加餐会”上完以后，她过来陪我吃饭，还特地装了碗粥陪我一起吃。似乎有种知道我不开心，要来安慰我的感觉。回去的时候她要求买辣鸡爪吃，我想想不要老是否定她拒绝她，就去买了，结果娘俩吃了都肚子不舒服了，第二天早上涵呕吐了，我也觉得肚子难受，一天没有胃口。涵问过我最爱吃什么，我最爱吃凉拌酸辣鸡爪和牛腩河粉。所以感觉她是为了我开心而闹的吃辣鸡爪。

6.她不记仇。守密者游戏小美泄露了她的秘密，她很伤心，但是婉玉老师和她交换了一个秘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虽说她下午还说生气，去情绪银行存了。但是晚上自助餐的时候，我提议，去小美旁边坐吧，她嘴上说不要，但是我说我去拿水果时，她几乎是立刻就站起来，走到小美旁边，她真的把这事放下了，而小美情绪还没过去。

6.她没有喜欢上她的领航鸟老师，ju姐几次和她说话，她的眼神都是闪烁回避的。跳舞的时候ju姐来邀请她两次，她都拒绝了。一个在她的组里观察过的妈妈，来邀请她跳舞，她依然回避拒绝了。

学院最后一晚的“晚课”无疑是所有妈妈非常珍惜的，就想听渡渡姐和我们再说几句，再多说几句，晚饭都可以不吃。

谈话记略：

1.今晚是最后一晚，我喜欢你们和每一个孩子，我希望在你们离开这里以后，你们能善待你的孩子，宽容理解他们的失误，广阔他们的心胸。

2.毛主席的话“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在。”

3.学习能力＜跟人学习（链接）的能力，未来社会将会有巨大变迁，想清楚哪些事应该在我们关注的优先级上。

渡渡姐手上拿着一张纸，里面纪录了一些孩子，她准备盘点一些孩子，但是不能每个都谈到，妈妈们还有疑惑想谈的也可以举手。

我鼓起勇气举手了，因为我觉得我不问的话实在无法释怀。渡渡姐说，M老师你怎么还举手啊，你的问题我们私下谈过了啊。我说，我还有别的问题。她说那你上来吧。

我现在事后看到有个妈妈称我和渡渡姐的这次对话为“一场争论”，而她看到了渡渡姐一直在克制和忍让。

我很震惊惶恐，在我心里，我没想过，也没感到我们在争论，我只是想把事情问个明明白白。

在谈话结束后，我要求和渡渡姐拥抱一下，渡渡姐说：“看这会儿这反复啊，多不讲理的一个丫头，因为从小就没人教她怎么讲理，逻辑全是断的。”渡渡姐给了我一个结实有力的拥抱，轻抚我的后背，我完完全全能感受到这拥抱里的，真心、爱、理解、包容，绝对不是塑料拥抱，绝不是抱给别人看的，她的温和言语让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包容和接纳，一种慈母的感觉。但是她说的我不讲理，逻辑全是断的，我不懂是什么意思？我不讲理了吗？我逻辑混乱吗？事后我百思不得其解，还询问了两个妈妈，渡渡姐为什么这么说。一个说她没听懂我说的话，她觉得我说的话一件事又一件事没有一条主线，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另一个妈妈表示不懂。

我自我感觉自己表达很清楚，而且特别注意语气声调，渡渡姐至始至终是我尊敬而崇拜的人。

我们到底谈了什么呢？以下是简单直接版的纪录，不代表当时说话有那么直接。

就是三件事情：

第一是我提出，说我女儿“性骚扰”，可是据我观察，所有女孩都是这么和yh玩的，甚至有女孩动作更出格，而我认为大家都很天真无邪，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渡渡姐给出的解释是，不，涵的动作更过分，只是没给我说全。孩子在父母面前和不在父母面前截然不同。

这么解释，我懂了，我接受这个解释，相信这个解释。

（这就是别人看到的所谓争论吗？我不认为这是争，这是有必要搞清楚的事实啊，没给我说全我女儿到底做了什么动作，我存疑很正常吧？事后再想一想，我这么上去提问，是否有给人去质疑的感觉？是否有种上去喊冤的感觉？是否有种给韩老师及她的团队当场拆台的感觉？是否引起了韩老师的不悦？她说她遇强则强，她不想和我辩，辩赢我没有意义。而我承认有喊冤的心情，有想弄得更清楚更明白的想法，其他的绝没有这样的存心。）

第二，说我女儿弄了每个人，尤其是弄了宇航，引起众怒。我说了我看到的一件事情，就是涵被ax喝问同时连推三下的事情。渡渡姐问我涵当时脸上什么表情，她的表情是不是我很常见到的表情？我说是。渡渡姐反问我心心当天也被别的孩子打了，还被吐口水，如果我是她我怎么看。我说我会想搞清楚为什么。渡渡姐和我说了她怎么样把心心培养成一个既敏感（这是她的天性）又神经大条的人。我理解她的意思是想说妈妈不该对这些事情很敏感，否则孩子本来没什么，妈妈的紧张反倒使得孩子变得更敏感脆弱。我理解这层意思。但我想表达的是以我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她在人际交往中是很被动很懦弱的。她怎么会去弄每一个孩子，让每一个孩子不高兴呢？韩老师的解释是一不敢保证单凭几天的相处对孩子的观察就是完全正确的，如果妈妈存疑，以妈妈自己长期的观察和感受为主。二有的孩子在妈妈面前很乖巧，妈妈不在的时候特别闹腾。特别遗憾没有在每个教师都装上摄像头。这个解释我也接受。（因为韩老师设计的前两天妈妈不在本组而进入别的组去观察别人孩子，得出结论，孩子在亲生父母的眼前和不在亲生父母眼前是两副面孔，这已经成了大家的共识。）

这个对话似乎更有争论，拆台的味道了。最后似乎还有点不愉快的感觉了。恕我愚钝，当时的我就是想问个明白涵究竟做了什么。

天知道当我听到涵对我说的那些同组小伙伴对她说的话我有多揪心。“你让他不高兴就是让我们所有人不高兴”“你走开，别人都可以排在我前面，就你不可以”“不许你摸我的裙子，xx你摸吧，一直摸”。

小时候就因为家里条件比较好，成绩好，又爱臭美而被同班的女孩子孤立排斥过的我，太感同身受了！

第三，我想提问关于涵的社交问题。韩老师说，这几天她已经就孩子们的社交问题说得很多了，没必要再单独就我女儿的问题谈了。（或许这时候我应该感觉到韩老师的不悦了，我顶着压力继续提问，我还不死心）

我说涵在这里没有喜欢上一个人，没有和一个老师建立更深更亲密的关系，也没有和一个孩子交上朋友。（我心中是把我女儿当做一个特例的，是前面没有谈到过的情况啊）。她那么的不自信，没有主动社交，拘谨，放不开。

韩老师说，她见过一个女孩，脸上始终是一种蹲监狱的表情。她在一种高压的，家人控制欲特别强的环境下长成了这个样子。一个被爱滋养着长大的孩子她是自带光芒的，她就像一个国王，她行动自由随心而有分寸。

我说我明白了，就是要学会去爱她而不要去唠叨她，去控制她。

韩老师有种终于给你讲明白了的表情说，“你终于说出这句话来了，就是爱是真爱，但是爱的姿势不对。”我说我很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找孩子的问题，而是来找自己的问题，孩子的问题一定出在家长身上。那么一个不太自信外向不是优秀的孩子怎么让自己的孩子自信阳光起来？韩老师以她的知行生为例子说明了，人通过学习可以逐步提升自我，改变自我，一期知行生们都非常自信了，她现在都要故意地压压他们，害怕他们自信爆了。我说，好，那我继续跟着你学习，我可以抱你一下吗？我说了一句谢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因为哽咽想哭了，我想说我会继续地跟定你了！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当然这个纪录已经不是当时立刻记下的，我也不能保证字字句句毫无错漏。有些事情整得罗生门似的，其实只是“夫吹万不同”。我无意冒犯我尊敬的韩老师，至于说我不讲理，没逻辑，转着弯地给自己狡辩，我不明白，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过程就是这样，我是有点执着，打破沙锅问到底。

但我从来没有试图去为自己狡辩，对孩子控制过多，大吼小叫，没有给孩子一个充满尊重，尊重她的选择的环境，这个我一直承认的，这几天和很多妈妈都谈到过。

回到酒店，抱着小小的女儿，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我说对不起啊宝贝，妈妈这些年对你太凶了，弟弟出生以后对你关心太少了。涵有点不知所以地看着我。我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涵睡着了，我独坐着，我的心，很痛很痛非常痛。

痛得孤独，痛得颤抖。

虽然即使不来这我也知道这个问题，但是不来这里，心没有这么痛。此时此刻，难受异常。痛吧，让心更痛一点，让我记得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