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话悲凉

        雨中话悲凉

        下了大半天的雨，我只有在黄昏的时候，才有时间坐在阳台上看雨。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小外孙淇葆在，楼上的书房，没有了曾经的安静，于是楼下的阳台成为我的最爱，在这里我可以找回宁静。

      每当我坐在阳台前，我的思想回来了，我的魂魄也附体了，我成为我自己的中心。

      看着窗外，此时的雨，细得难以捕捉，睁大眼睛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雨粒，不过我不用怀疑她的存在，因为地上的积水有水花在跳动，它们在灯光下像精灵一样忽隐忽现，引得我浮想联翩。

        这些小精灵争先恐后，是在赶着赴约吗，今天可是节日，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呢。

      当我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有一点点悲凉感在我的心口，有一点压抑，如同今天的天气一样少了一种敞亮。

      今年的端午节，大家无法像往年一样聚在一起，先生中午不能回家吃午饭，小女儿说不饿，可以一起吃饭的只有我和女儿，还有大哥和老父亲。

      可是，等中午我和女儿去到老父亲家，大哥已经吃过饭，老父亲说自己没有胃口，肉吃不下，只喝了我顺路买的粥，我和女儿也只能一前一后吃饭，因为有一个人要看孩子。

        老父亲一直哼哼唧唧，说是感冒了，我猜想一方面是身体不舒服，另一方面是心里也憋屈吧，人老了盼过节，过节了孩子们可以回家看他，热热闹闹的才是节日，而今年，他唯一的女儿没有来看他，儿子们也各忙各的，完全没有过节的样子。

      我想，他老人家只能用哼哼唧唧来表达内心的失落与悲凉吧。

      端午节是回娘家的日子，女儿早已经回来了，可是我也是女儿，却只能和妈妈视频，视频时妈妈正在自己的侄子家吃烧烤，身边有亲人也有朋友，看起来很快乐，是呀，妈妈这几年回到自己的家乡，乡土热人情暖，这对于她来说，如鱼得水一般。

      问起爸爸，妈妈说正好妹夫要回家，所以和妹夫去妹妹家了。

      妈妈说，爸爸在她老家度日如年，时时刻刻想着离开，可是让他一个人回到曾经的家，他无法安住，待不了几天，到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家，也呆不久，人老了在哪里不都一样吗？她想不明白。

      爸爸的老家没有特别的亲人，所以老家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概念吧，在老年让他离开自己生活几十年的地方，回到妈妈的老家，他怎么能适应，可是一个人呆在过去的地方，也没有家的感觉，所以想一想爸爸当下的状态，觉得有一丝悲凉，眼前出现一朵浮萍没有根，随波逐流。

      突然想到我儿时经常有的体验。我不属于内蒙，这里不是我的故乡，我也不属于山东，那里没有我的亲人，也许我曾经的体验就是爸爸当下的体验。我一直想着离开，却不知道在哪里停靠，我生命的船，没有港湾。

      窗外雨还在下着，时而紧密，时而疏散，却不愿意停下来，像心怀郁闷的人一直在絮絮叨叨，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