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1）

1

打我记事起，哥哥姐姐已经上学了，父亲母亲要干活，有时候我就跟在母亲身后，有时候就在家跟着奶奶。

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

我的亲奶奶在我父亲12岁时就去世了，后来爷爷就娶了这个奶奶。

奶奶也不是每天住在我家，她在大伯家、我家和三叔家轮流住，每家住5天。

大部分时间我还是跟着妈妈的，因为据说奶奶不怎么喜欢我们兄妹几个，她是三婶的姑姑，所以比较喜欢三叔家的堂哥堂姐。

所以印象里对奶奶的记忆只有一些场景和几件事。

2

奶奶是裹小脚的。

经常看见她端着一把小凳子到房门口，拿一个洗脚盆，装点热水，然后就脱下那双尖尖的小布鞋，扯下长长的裹脚布，漏出被勒得发白的小脚，接着用磨得乌黑锃亮的大剪刀（那时候家里还没有指甲刀）剪指甲，所有这些都做完以后，开始泡脚。

高高隆起的脚背时常泡不到水，奶奶就会弯下腰，用手从盆里掬点水，洒到脚背上。

我问：奶，你为什么不多加点水呢？

奶奶说：“没烧够，下次多放点。”

然后下一次仍然是这么多水。

奶奶是怕浪费柴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