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民谣
我以前是不听民谣的。
之前喜欢王菲的粤语歌两年,也喜欢了陈奕迅好久。我大概不是那种喜欢尝试新事物的人吧,列表里很多歌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下的,至今都还在听。别人听华语流行时,我在听粤语歌,别人在听欧美流行时,我在听粤语歌,别人在听蓝调布鲁斯时,我还在听粤语歌。这看起来确实有些老气,同时也有一些偏执。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一旦喜欢上,就再也没有办法移开你的目光。
同样,因为喜欢,你的心里就再也没有除此之外的任何事物的位置。所以,我不会再喜欢除王菲陈奕迅之外的任何歌手,也不会喜欢除粤语歌之外的任何一种语言或者风格的音乐,至少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是这样虔诚地认为的。
然而很多事情都不是按照你想像的那样发生,很多意外都来得猝不及防。
就像今年,陪伴了我们一整个童年的“刘星”张一山因为一部《余罪》火得一塌糊涂,集段子才艺和爱心为一体的薛之谦也红得恍恍惚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民谣火了。
我第一次听民谣,大概是在几年前的《快乐男声》上听的左立的一首《董小姐》。当时听着也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旋律挺好的,歌词中一句“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特奇妙。谈不上喜欢,但可以接受。
曾经看过一本书,书名是《和喜欢的一切在一起》。记得里面有一个叫《南山南》的爱情故事让我唏嘘好久,作者的名字不太好念,马頔。这个頔字,起初我还不认识,都是后来强迫症不认出来不舒服才去查了字典,才知道它念di。作者在故事的开头,提到他曾经写过一首歌,也叫《南山南》。于是在我为这故事恍恍难受着的时候,我去听了这首歌。歌词很美,那句“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堪称绝笔。一个不算复杂的心酸故事,被他唱得百转千回,那些爱过恨过的感情,都被他小心翼翼地藏进歌里。这是一首歌,也是一个故事。关于爱情。去年的时候《南山南》火了,几乎我的每个朋友手机里都有这首歌。我很开心,有人唱着他的爱情。
然后今年,陈粒一首《奇妙能力歌》被广泛传唱。学校的广播里常常播这首歌,播音员好听的声音配着安静的旋律,倒也不违和。很多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或者大雨倾盆的傍晚,在人来人往的中心广场,在人满为患的食堂,抑或是在放学后只有三两个人的教室,陈粒的声音都是那样空灵,让人舒心。后来我去听了她的《走马》,声音一如既往的干净。一次偶然跟一位朋友提到陈粒,朋友告诉我她是个同性恋者。当时有一刻是震惊的,但片刻过后我便平静了。因为从她的歌里,我就知道,她是位特立独行的女子。至少,在我眼中,她不是那种被别人庇护在怀抱中的女子。后来,我百度她的资料时,了解到她确实曾经爱过一个叫祝星的女孩,她们曾经有过深刻的爱情,可是后来祝星离开了。深爱总是让人深刻,祝星的离开于陈粒来说,就像是一场天大的伤害。但我说过,陈粒是一位特立独行的女子,她很强大。尽管伤得很深,但既然没办法挽回,何不如微笑着挥手告别。后来,她写了一首歌,就叫做《祝星》。我想,这大概是一种纪念吧。听过这首歌,感情是那样炙热,带着不舍。了解她的人,听过这首歌,大概都会动容吧。
后来,我在一个写作平台上,通过一些热爱写字热爱民谣的人,陆陆续续了解到许多民谣歌手。赵雷,李志,陈鸿宇,谢春花,宋冬野,尧十三。也一首一首地听了很多,从天南到水北,从黎明到黄昏。仿佛每一首民谣都是一个故事,故事里没有声嘶力竭轰轰烈烈,只有迷失的人在温山软水中寻找归途。
以前一直觉得民谣是件挺小众的事。流浪的歌手背着吉他,带着烈酒,乘着安妮宝贝书中那样的绿皮火车,一个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白天削一支画笔把路过的美丽姑娘画在纸上,傍晚伴着夕阳坐在河边摊开牛皮纸的日记本记录一天的简单小事,夜里睡不着,抱着吉他偷偷溜到旅店的楼顶,喝一口酒,吹着深夜的冷风轻轻地自弹自唱。他们唱歌从不为谁,只为热爱。他们籍籍无名,边走边唱。
后来民谣火了,越来越多的人听民谣了。很多人说,民谣变得大众,听起来再没有以前的味道。记得我曾经看过看过一位作者写到民谣大火以后他的感受就跟自己千辛万苦藏了一个宝贝,最后还是被人挖走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样。这种感情是很真切的,有很多很多的歌迷,苦苦追随自己的歌手很多年,看着他从默默无闻到粉丝无数,看着他一路的不容易,一步一步成长,那些曾经只有自己知道的歌,那些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听的歌,再也不是自己的独享,难免失落。但是看着自己追随了那么久的人终于被大家所认可,心里是由衷地感到高兴。你看,热爱就是这样,你舍不得把他跟别人分享,却又迫切想让别人知道他有多好。
谈不上是死忠粉,但这样的感情我也有。有几次听学校的广播站播放谢春花的《借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在教室教室写作业,当时是很激动的。这首歌是我列表中的最爱之一,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戴着耳机循环播放。后来又陆陆续续听见广播站放了几次,有一次去食堂吃饭走在路上听这首歌,听见前面几个女生在讲话,一个问:“这什么歌挺好听的?”同行的女生回答:“上次广播站放的时候我就觉得还好,回去查了一下,谢春花的《借我》。”其实总归有点失落,毕竟人都是这样,一旦喜欢上什么,就只想独自拥有。
有人说民谣太寒酸,唱来唱去就是一包烟两杯酒。好像真的就是这样,背一个旧包揣一张火车票人就可以说走就走。但这绝不寒酸,他们在歌里富有。他们用一把吉他一首歌,唱尽一生所爱。
城市的灯火渐浓车马拥堵,城中的人们,日渐孤独。而民谣,就像是一剂治愈的良药,给樊笼中迷失的人最温柔的治疗。在人头攒动的街头,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在每一个你看不到方向的地方,带着民谣上路,你从来就不会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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