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 那些本身就很美好的幼时设想

买了视频网站的会员之后，为了充分利用每个月的15块大洋，零星的时间总会看一些当红小生的短视频采访，其中总会有一个访问频率很高的问题——如果让你选择可以回到过去，你愿意回到哪一年？

愿意，回到，哪一年。

在我很小的时候，身边的父辈们也好，老师们也好，邻居们也好，总之就是我们眼里的那群大人们，总是会拿着明明是三无产品，但是又在孩子群体中人气颇高的小零食，一边冲着我们晃来晃去，一边问我们，长大之后想干什么啊。不管当时是为了拿到零食的糖衣炮弹，还是对于职业的固有认识，我们的答案总是千篇一律的科学家，飞行员，警察，医生……换来的也总会是目标内的零食和无所谓的赞赏。印象最深的就是在我六年级的时候，开学第一天，老师们又重复地让我们一个又一个的上讲台讲述自己将来想做什么。因为身高在当时的班级里面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我几乎是在最后的压轴位置，为了想出一个与众不同的，并且与之前答案相比更有新意的职业，我甚至用上了那时才刚知道的律师这个名词。其实就算到了现在，对于律师的理解也就存在于何以笙箫默的何以琛和爱情公寓的张伟了。

而我以前真正的梦想，可是成为中国第一个拿到诺贝尔文学奖的优秀作家呀。虽然现在，隔着电脑屏幕，我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甚至我自己的呵呵冷笑声。但是不可否认，那时的我们，都是对梦想怀有最大的勇气和最美好的期待，就如同考虑将来是上北大还是上清华一样，世界的大门好像都是冲着我们打开的，人生有无限种可能性。那时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上有五福娃的画像，这也算是当时最紧跟潮流的谈资了。一边抠着板报边，一边在想08年的时候我在干什么。而08年时候的我，又在想着上高中的我什么样子，高中时代想着上大学的模样，总之，时间的跨度最长不过四五年，因为脑袋里面还没有十年的这个概念。总是觉得，四五年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漫长到足够当上科学家，拿到诺贝尔了。直到前段时间，过生日吹蜡烛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想起十年前的自己，才猛然间发现，我也是可以用十年来计算人生阶段的人了，原来不只是四五年，就连十年的时光也就这么快就过去了。原来漫长并不长，转眼也就没有了。

去年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高中班级举行聚餐，但是很多人包括我在内，因为不在本地，所以没有办法参加。从班级群里得知，高中的那个同学真的要成为飞行员了。虽然在高考毕业的时候就通过了层层选拔，但是对于科学家，飞行员这些职业已经免疫的我们来说，还和小时候一样没有什么边际了，直到最近差不多成为定局了才发现，原来还是有人替我们圆了小时候的话。这样也好，即使有一天，穿越也好，做梦也好，如果遇到小学时候的我，也算是能有一个交代了。

其实不管是我也好，还是我们也好，跟小时候的设想大多都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依旧可以做着开心和满意的工作，过着舒适和安稳的生活，这大概是明明不能实现以前的梦想但还依旧可以毫无惭愧之情的来源了。真的不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幼时设想的可贵之处从来不在于将来的实现程度，而是在于它本身就足够美好了。

现在的工作会接触到比我小的还在上学的客户，家门口的站牌会见到从辅导班下课的学生，亲戚家里还会有装病不上学的小孩儿。家人们，老师们，甚至包括我，现在也还会问他们将来想干什么。家里的一个孩子说将来想在中国踢足球，成为一个专业的球员，看看现如今的中国足球，家里人大多是尴尬的笑一笑，然后劝孩子还是好好学习，接着继续问考试成绩之类的。但我还是挺支持的，毕竟懂球的人也好，不懂的人也好，我们都知道，十年不长，可能他将来也就改变主意的，十年说短不短，搞不好之后局势就变好了。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也被问到回到哪一年的问题，我会选择回到开始被问理想的那一年，不是去堵住当时的那张幼稚的嘴，也不是去监督自己写作文好在将来拿诺贝尔。我会坐在一旁，就是单纯的坐在一边，看一看当时凌云壮志的那个女侠是怎么说对未来自己的美好设想。

然后挥一挥手，回来继续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