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自留地随笔散文

尊严

2024-02-25  本文已影响0人  枫叶丰泽

封面设计:枫叶丰泽
本文系枫叶丰泽原创首发作品。请读者尊重作者的权益和辛苦,也请看重自己的人格与品德。

什么叫同情心,字典上应该是有解释的,我懒得去查。

小时候有过这样的经历。遇到伸手要钱、面带贪婪神情的老太婆老男人、青壮年男女和小孩子,我妈会说“他们真可怜”,话音未落,钱已经递了过去。

我于是知道,人要有同情心。也就是说,当别人扭曲着面孔,大言不惭说着“可怜可怜我吧”时,我要觉得他们可怜,随后要有所表示。

无论是做出痛苦的表情以示我对他们的同情,还是递过去硬币满足他们的欲望。总而言之,得做一样。

可是,我并没想明白,他们有什么可怜的?只因他们伸手问陌生人要钱?只因他们叫嚷着“可怜可怜我”?

长大后,由于看了那些扭曲的面孔、听了“可怜可怜我”的哀求声,而受了好几次骗之后,我一看到这种睁眼说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扭曲的丑陋面孔盖不住比城墙厚几倍的脸皮时,就想干呕,下意识想用眼中的鄙视掐死他们。

越来越痛恨强迫我要拥有同情心的人和事。

两年前那个令人难忘的莫名与奇妙的时期,有一天,我妈同事给她电话。她让我帮她接听。

对方是个老男人,我问他何事?他说,我们组织人们自愿为XX捐款,你让你妈妈捐一百元吧。

到现在我都还能记得,那一刻,我心脏跳动的速度和血液沸腾的温度。我将鄙视厌恶和不满,用极力克制的语气,通过话筒传递给对方:“我听您刚才说,是自愿,对吗?”

老男人:“对啊,是自愿。”

“那您说让我妈捐一百元,什么意思?” 不知他能不能看到我涨红的脸庞想要扇他一巴掌的冲动。

“呃,一百元,老同志了嘛,又是党员。” 老男人无力地说着废话。

“我妈为党干了一辈子了,退休了,您就别再惦记着她的钱了,行吗?她也应该有资格歇会了,您说不是吗?!”

我在心里腹诽着老男人“混账东西”,不想等他沉默多时后再狡辩,趁着他愣神时,抢先挂了电话。

我把事情跟我妈说了后,她埋怨我,“一百元,还是捐了吧。都捐我不捐,不太好。”

我看了我妈一眼,又瞅了一眼不言语的爸,倍感无奈也无趣,什么也没说,回了房间。

这件事告诉我,同情心其实是可以被迫生成的。捐赠,也不是因为心里渴望,而是不捐不太好。

好有趣的人类。字典算什么?什么叫自愿,什么叫同情心?文字的解释,又怎能比得过人心的丰富。

而我,拒绝一切强迫我去同情的人和事。

我并不比谁过得好多少,谁又值得我去同情?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会去同情任何人。

那年汶川大地震时,多少人的同情心被激了起来,白送、白救、白这个、白那个。随后就产生了各种因了“白”而对受益者产生的不满和微辞。

而这个时候,美国救援队员给人们做出了极好的榜样,却没能让这里的人们认真思考其行为的意义。

当美国救援队员从直升机上下来,望着疯狂奔向他们的灾民时,他们并没有像其他救援人员那样,递给他们捐赠品。而是让那些灾民从直升机上往下搬捐助品。

无论男女老少,搬多少没关系,只要你干,就有所得。出大力的灾民,会得到更多的食物。

人们因为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获得捐赠时也觉得自豪和心安理得。

队长说:“让人们为自己付出的劳动而有所收获,比不劳而获,更能让他们有尊严感。”

尊严,多么神圣的字眼!只可惜,很多人并不在乎它,也不在意它。

文 | 枫叶丰泽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