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后小城

两天两夜的雨，把小城的大街小巷，花草树木都擦洗得干干净净，像新买的一样。

早上雨停了，一出门，看所有景物都像调高了色彩饱和度。有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效果。

先说脚下的路，柏油路纹路里的灰尘都冲刷干净，跟刚铺的差不多。

路边的行道树，落叶品种的栾树，受不住雨水冲刷的，已经落在地上，受得住的，水灵灵的黄。常青的香樟树，竟感觉她们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天空是烟灰色，高而轻，与以前的雾霾天截然不同。

天空下的远山，竟然在山脚围了许多云雾，有点像电脑画图的橡皮擦擦过的样子。只露出深黛的山顶。

那片橡皮擦擦过一样的云，遮住了村庄，树木以及城区的房屋，只有几幢新建的高层建筑，从云里伸出来。

我觉得他们像潜伏水底的人，伸出的呼吸管。

近处的村舍，没有雾，粉墙黛瓦依旧展示着南方的特征。吸饱了雨水的屋顶，颜色更深，衬托着墙愈白了。

江边步道上，落满了黄叶，像是谁昨天在这里结婚，撒了许多喜钱彩纸，没有收拾一样。头顶两边没有落的叶子，亮得像有灯在叶子后照着。空气新鲜得像菜地带着露水的青菜，可以摸得着。

今年这里的秋天，没有往年的好。几个月的大旱，许多树为了自保，早就弃叶保根了。也就是沿江两岸，这些树可以得意到现在吧！

说起江，一下雨，四面八方的水都汇集到这里来，水势很大，平常呆在再力花下晒太阳的白鹭，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

岸边割过的草坪，虽然黄绿间杂，却像刚洗过的寸发，一根根直立着，精神抖擞。似乎向我夸耀:“瞧咱新理的发型，还不错吧？”

嗯！，是不错。我这一路过来，眼光在这些花花草草们身上留恋扫描。竟忘记了自己还是人类，擦肩而过的都是同类。

抱歉，实在是太久没有下雨了。江南的景色邋遢得也不敢直视，只能靠雾装来充门面。

现在，忽然遇见她们浴后的样子，不由得让我目中无人了。

不过，咱也算不得过分。唐明皇看见浴后的贵妃都几乎迷倒，我迷花花草草，也算正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