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不负——主意

计划被打乱时，常常便没了主意，行为只受惯性支配。

很多时候，计划本身就是惯性的产物，惯性思维。

如果说有计划，唯一的计划就是早去早回，争取不用，或者尽量缩短晚上开车的时间。严格来说，这都算不上什么计划，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愿景，为了减少不确定性的惯性思维。

计划被打乱，半程夜路变成了全程，这其实也多少是在预料之内的事，所谓“原则磨不过人情”。何况只是一个打算，根本算不上什么原则。

细想起来，同学的盛情挽留不更是一件令人感动，让人开心的事吗？开夜车就开夜车吧，带着愉快的回味，或许归途将变得没那么漫长。至于夜路的不适，夜路的不确定，路上多加小心便是。

这是我的自我安慰，多少显得有点患得患失的味道。

前面一半的路程是顺利的，除了鲜有车辆来往，让我们的行程显得有些孤单外，一切都乏善可陈。阿勇也似乎很快就适应了这浓浓的黑夜，手脚配合得游刃有余。一旁的我也渐渐没那么紧张了，至少没有了随时拉手刹柄的准备。

“其实晚上开车还轻松点。”走了一程，翻过了几座山之后，阿勇开始有些骄傲了。

“那倒是，清净，路上没有干扰，大灯打起，视线也很好。”我作老司机状回道，“就是要提防对面的来车，有些车灯太刺眼。”

“没问题！”阿勇不以为然。

“走了一半没？”和来时一样，我开始操心到达的时间。

“应该有了吧，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外面，再说这一座又一座山长得差不多，谁知道呢。”

“不着急，慢慢开。”我赶紧说道。心想可不能让有点飘飘然了的他误会我很着急。

世事无常，刚刚还在庆幸一帆风顺，以为用不了多久便会顺利回到家。谁曾想上天却不让人得意忘形，故障在不经意间无先兆地就出现了。

大灯突然熄的时候，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以为只是阿勇的误操作，或者是对面有开车。紧接着近光灯和仪表盘也变黑了，我才意识到这是这二手双排座出了故障。

只见阿勇噼啪噼啪拨动方向盘下的控制杆，没有任何反应，应急灯和雾灯也都打不开了。眼前一片黑暗，头上的月亮仿佛也有意要落井下石，藏在了厚厚的云层后面，把微弱的月光也收了起来。路是彻底看不清了，阿勇只好踩紧刹车靠边把车停了下来。

“不要靠太边呢，”我急忙说，显然又开始紧张了，“万一后面来个车没看见，一撞上我们就下山了。”

“我知道的。”

这该如何是好，初冬的寒夜，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上，难道真要在这里当山大王了？想到这里，我愈发着急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故障，再丰富的想象力事前也不会想到，完全在计划之外。我们很清楚着不着急都一样没作用，除了祈祷，也没其他更好的主意。

等吧，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早安，九月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