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孤独六讲》
读完了蒋勋的《孤独六讲》,读的过程中总是忘记这个作者是在荔枝FM里那个絮絮叨叨讲《红楼梦》的那个男人,总是忘记作者是谁,于是每次在读完一段合上书之后总会盯着封面看良久,下一次打开看之前也总是会仔细的读着作者的名字,也总会在读的过程中反复的回来看作者是谁,不知是记忆退行到了短期?还是这本书从开头到结尾都是让我捧在那里读的。
我用了“捧”这样的一个字眼。是经过思考的,是有思维过程的,于是不禁想问蒋先生,这样就是不是不会孤独了呢?
我想蒋先生应该会回应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吧?用一口地道的台湾腔回道“你自己体会啦”。对的,我思考了之后,还是觉得用“捧”这个字,其实也只是一再的想证明这本书的分量吧。至少是在我这里有这样的分量的。其实很少说读书会觉得是有分量的,至少连关于生死哲学的书籍都是没有如此的感觉的,但是这本《孤独六讲》是确实的给予了我一种新的读书体验,便是感觉到一种分量的存在。
许是因为“孤独”这样的一个词吧?也许也是因为这个词的含义如今越来越被我所理解并体会,才会有了这样的一种分量基于我吧?
随手拍孤独没有什么不好,使孤独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
还记得第一次读到关于孤独的一本书是到现在还较火的刘同的那本《你的孤独,虽败犹荣》。那时候还是在工厂的车间里倒班工作,每个班次十二个小时的工作时长,在夜班最难熬的时候,我选择放弃睡觉,用读书来支撑十二个小时,也就是在那一个个不眠夜里我读完了《你的孤独,虽败犹荣》。读完之后,我写了一篇千字的读后感,用那种经常经历,但却从未仔细想过是为何的手段来写的,那篇文字曾经给我一个去面试的机会,至今也还留在电脑的文档里,如今每次读起来还是会有所感触,但是却总感觉是轻的。而今在读完蒋先生的《孤独六讲》之后,我体会到那种我感受到的那种轻是什么了,同样是孤独,我想刘同是在用更多的亲身经历来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是会孤独的个体。而蒋先生则是用了六种总结式的孤独让我看到了我们孤独的根源,也许说根源是太过于广泛的,或说是太大的,但是当我们所处的这个环境都是孤独的时,还大吗?
每次当我置身于人的洪流当中,置身于周遭都是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浑浊的一具具躯体中时,我总是会想起一个清晰的场景。那是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的我好像还不太知道原来孤独竟是那样。
还记得那阵子我钟情于喝各种各样的饮料,于是我总会买回各种饮料,回去兑着水喝,总会有人问我那么喝会是什么味道,其实,现在我也是实在想不起那是什么味道了,因为我再也不会那样去喝兑着饮料的水。
总之,记忆中的那阵子是特别迷恋那种将各色的液体倒入白开水中混合的感觉的,看着他们混合成不同的颜色会很开心,于是,有一天,去超市挑选会被自己特殊方式宠幸的饮品。我站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从上到下搜寻着一瓶瓶饮品的信息,并在头脑中不断的筛选着,当我注视着不知道是某一种饮品超过一分钟之后,我忽然被一种强大的想要哭泣的力量席卷。
我站在货架前,那一刻并不是即将喝到自己想要喝的饮品的开心,反而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委屈,而那一天的超市里,却是空前的少人,几分钟过去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货架前,看起来我是在盯着某一个饮品在思考着什么,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渴望会有个身影出现,哪怕是平日里总想躲开的销售员也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我慌张的将手中空的购物筐放在原地,逃也似的跑出超市,当我置身于人群中时,我感受到脸庞有两行液体流过,在朦胧的夜色中,我任凭泪水横流。
随手拍每个人都在说,却没有人在听。
那时候总也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直到看到《你的孤独,虽败犹荣》,我依稀觉得原来那是一种孤独,那是一种孤独到恐惧的感觉,只是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喝过兑水的饮料。
然而当我置身于人流之中,就不会孤独了吗?不是的,后来我知道,我们都仿佛的被电脑操控的机器一般,没有思考的能力,只会木然的去做自己以为想做的事情,于是我会去超市购买根本毫无意义的饮料回来兑着水喝掉,也许正是那些各种各样不知从何下手的饮料让自己内心深处那个小孩惊现,我不要这样的,于是被惊到,此刻应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逃离到充满着一张张陌生且冷漠面孔的大街,有的人步履匆忙,有的人眉头紧锁,竟也有的人会犹如我一般惊慌失措,我们无法去问一个陌生的人,你为什么眉头紧锁?或者你那么匆忙是着急上厕所吗?那时候,你身边的世界是没有人会回应你这个哭泣的小孩的,那又是一种怎么的孤独?那也是一种孤独吗?
我说孤独是一种特立独行,在人潮拥挤的街头,人头撵动,纵横交错的方向,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天空,此时的我置身于如此的洪流,却突然忘记了来时的路,迷失在人群中的小孩般大声的哭喊着,路人甲乙丙丁冷漠的看着已近成年的我,除了迷惑竟是同情“真可惜,生的那么俊俏,竟是个傻姑娘”发自内心的轻蔑一再的告诉我,我此时所谓的孤独,在这群麻木无常的人眼中竟是病态的。
是否,站在十字路口,我应随人流走动?走在中间的就不会是孤独的?倘若孤独便是那个向着心中方向走去的人。
蒋先生在写到语言孤独的时候说“每个人都在说,却没有人听”。不由得想到每天午饭后的职场,一堆女人聚在一起从工作聊到和老公的性生活,从性生活聊到婆婆,再从婆婆聊到孩子,种种,总之,他们每天是有不断的话题要说的,除了工作之外,他们仍然在不停的说,不停的说,我总是会在他们不停说的时候想,你们的生活是何其的幸福啊?每天都有不断的新的话题来填充,但你们却还是要不停的说话来体现自己的那种幸福,那究竟你们会不会觉得孤独呢?不停的说,不停的在发表着自己对于某一个人,某一件事的感受,却真的是在思考之后的感受吗?却真的是有人在听吗?
从前,我是个很爱说话的人,近乎于话痨的那种。后来有一天我发现,我会把从前说过不知道多少遍的事情跟同一个人或者不同的人去重复很多次,当重复到不知道是多少遍的时候,猛然发现,我说的那些故事别人其实并不在意,也并不感兴趣,因此在我说了那么多遍之后别人依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也或许有的可能是别人早已可以复述这个故事,但是为了和平,别人在你讲的时候只是附和的嗯啊着,其实内心里却在想反正你讲的我也听过,我嗯啊着也不会怎么样影响自己,只要不冷场就好了。
当有一天我用如此的态度去听一个朋友讲她讲了不知道是多少遍的故事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别人在我讲话的时候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态度来应对的?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时,我忽然间闭嘴了,对,从那以后,我开始沉默不说话,也许是因为怕别人用那样的态度来回应我吧?
后来沉默着,却也发现,不再重复那些故事,其实并没有缺少什么,反而在不断重复的时候,也只是在无端端的证明当年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罢了,而这种证明好像并没有什么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情,也许还只有自己是在意的,在别人那里,早已忘记缘由。
随手拍革命者迷恋自己年轻时候的洁癖,而且深信不疑。
我们不断重复着的故事,我们不断想要重复的当年,其实不就是在诉说如今我们是怎么的孤独吗?很多人说回忆是很美好,也有人说总是活在回忆中的人其实过的并不好,我想这并没有绝对的,也并没有对错的,只是每个人在某一个时间点,想到的孤独不同而已,也许,也是我们感受孤独的方式不同而已。
有人说一个人自说自话,不是疯子,就是有病,我想,跟一个并不对你的话题有兴趣的人讲话,你是会感觉自己有病,还是感觉自己是孤独的呢?
我想蒋先生对于文化的孤独这种理解我还是并不能理解透彻的,但是当一个个体存在于一个孤独的整体中时,我的体会也才是最大的。这也许也是如今如此避世的原因吧?
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们有篇作文的题目,是“写给台湾小朋友的一封信”。
那时候并不看课外书的我,时光总是在独自一个人做游戏在家养病,或者在假期里与爷爷奶奶一起在黄土地里辛勤的去劳作,于是我并不了解所谓的历史是什么,所谓的真相又是什么,更不会知道原来老师千篇一律教给我们的东西无非是在培养一个有一个孤独的个体。因此当时在看到这个题目之后我竭尽所能的写了一篇催人泪下的作文给我想象中的台湾同胞们。
回到学校发现,我们所有人的内容几乎是复制了一般,都是我们如何想和你们在一起,在一起上课,在一起做游戏,或者在一起玩耍之类的内容。如今的我们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会写催人泪下作文的小孩,而当年那些写下长大之后,我要去宝岛台湾看你们的人,如今是在这世上的哪个角落?
其实,现在来想当年会写那些作文的我们,为什么都是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因为我们那时候并不知道历史是什么,真相是什么?我们相信的是那个教会我们识字写字的老师说的话,那时候的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想写什么,想看什么,想做什么。只是如今我特别想问,亲爱的老师们,你们孤独吗?
现今,我越来越觉得别人并不是不能体会到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只是大部分的人都用一些个他们所以为的方式掩盖了孤独这样的一个事实而已。
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来定义孤独这样一种存在的,但是蒋先生笔下的六种孤独,正如我所说的,之于我是很有分量的,也许当有一天我度过不惑之年,回头来看自己如今的文字,发现竟是如此的稚嫩时,也会是一种对于孤独的体验吧?
事实上,在如今的岁月里,在如今的社会里,我们都是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体会着那种唯独我们自己可以懂得的孤独,无论我们生活的是何其的幸福,孤独,总是一种存在不是吗?我们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去体验着,去感受着,去过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