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慢慢来

文/曹红格

“我，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望着这个眼睛清亮的小孩专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花上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孩子你慢慢来，慢慢来。”

拿到寒假学校发的共读书——龙应台的《孩子你慢慢来》，读着封面上这段熟悉的话，很温暖。不由地，思绪飘到了两年前。

“今天中午我赶不回去了，让瑞瑞跟你回家吧。”临放学的时候，我接到了朋友的电话。她的儿子这学期转到我们学校上学，这次实在脱不开身了，把孩子托付给我。

瑞瑞是个男孩子，读四年级了，是朋友家的老二。

回到家，我们吃了午饭，我收拾屋子，他脱了运动鞋，坐在地毯上看电视。我俩不时聊几句。

该上班儿了，我穿上外套，换上鞋子。回头看看瑞瑞，鞋套在了脚上，鞋带儿却仍旧散着。

“嗯？”我指指他的鞋带。

“我，我，我不会系……”瑞瑞脸红了，话也变得磕磕绊绊。

天，四年级，10岁的孩子，居然不会系鞋带！

“平时怎么办？”

“我妈给我系。”

我刚想蹲下身给他系一下，转念一想，还是教会他才好。之是，我决定让他体验一下不系鞋带的别扭。

“走，来不及系了，再耽误我们就迟到了。咱们下楼，你走慢点，别绊倒。我先去车棚推车子。”我家住二楼，他即使慢慢地走下去，也不至于太浪费时间。

我推出车子，他正好走下来，一步一挪，小心翼翼，生怕绊倒了自己。

我让他坐好，带着他奔了学校。

“好了，到学校了，我们不用担心迟到了。”放下车子，离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不系鞋带，走路方便不？想不想自己学会？”

“不方便，想。”他用力点点头。

我让他在花池边坐下：“看着，我教你系这一只的，你自己系另一只的。”

我绑得很慢，边绑边解释。他专注地看，不时地“嗯，嗯。”

他学着我的样子，笨手笨脚地系好了第二只。

“不错，会了。两只都解开，自己系一遍。”我看着他把两只鞋的鞋带重新解开，自己一只一只再次系好。

“我系好啦！”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声音也变得欢快起来。

“好样的，去教室吧！”我拍拍他的肩，他蹦蹦跳跳地，向前走了。

晚上，接到朋友的电话：“他特别磨蹭，天天都是该上学了，书包还没装好呢，鞋也没穿好呢。我嫌他慢，就赶紧就给他收拾好。”朋友是个急脾气，听得出，对这个“磨蹭”的孩子，除了训斥，就是代替。

“你代替他做，他就永远不会做。你教他做，一开始慢，熟练后就快了。你看今天，他的鞋带不是系得好好的吗？”

“嗯，嗯，往后，我都叫他自个儿做，慢慢儿来吧。 ”但愿，她说到做到。

思绪飘回来，我继续读书的序言——《蝴蝶结》：

“死婴孩，这么憨慢！卡紧，朗客在等哪！”老祖母粗声骂起来，还推了他一把。

“没要紧，阿婆，阮时干真多，让伊慢慢来。”

安抚了老祖母，我在石阶上坐下来，看着这个五岁的小男孩，还在很努力地打那个蝴蝶结：绳子穿来穿去，刚好可以拉的一刻，又松了开来，于是重新再来；小小的手慎重地捏着细细的草绳。

……

孩子你慢慢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