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故园|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长长别离,那种分离远去的痛感和痛楚,
经过一夜,我终于又回到了久违的故土,不是时间上的别离,而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长长别离,那种分离远去的痛感和痛楚,在夜深人静时尤为清晰,而短短几天的回归,不能弥补什么 ,也实在难以接续诸多的情感,人生的根基就在如是的情况下,断掉乃至于失去,使得我们成为随波逐流的浮萍。因为我们失去的,正是赖以成长的精神家园。
车子因修路而绕了路,也正好应了我的心意,在离村庄大约二里地时下了车,在清晨五点多,路上很静,偶尔有车辆驶过,沿着老省道向家的方向走去。省道经过最近的变迁,轻浮地甩下了这一段路程,也将安静恬适又重新交还给了这里。春夏之交,树木已成凉意,残存的田地里青青麦苗长势正旺,已抽穗,开花,等待着灌浆成熟,微风吹来,麦苗随风起伏,一大片的绿浪在田畴里面舞动着。田埂上,长满野菜和野草,长势正盛,不远处,油菜花已尽,植株上结满了长长的鼓鼓的油菜籽儿,像是沉甸甸的希望在风中招摇着。残存的麦地周边是已经种上树的准果园,但果树过于密实,一样望去便可知是征地谈判的筹码。
槐花和梧桐花正盛,远望去,整个村庄漂浮在绿色的海面之上,头着五彩花冠,荡漾在这片绿色的海。绿色的原野,绿色的海洋,犹如圣地一般,在初晨闪耀着光芒,脚下的这条老省道,几经变迁,繁华落尽后,归于宁静和平淡,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三十年前,我已经在这条老省道上奔波了,初中,高中,甚至于小学,也是横穿老省道,到邻村去上,那时的车来人往,国道上人们的奔波劳碌,以及生老病死,阳光雨露,大雪风沙,雾霭沉沉,那时车行缓慢,那时车铃声声,信息也是沿着这条路传播着,一条路纵贯南北,连接着路中内陆的古青州以及南部的沂蒙老区。
清晨,能听到各种鸟儿欢快的叫声,婉转,甚至于悠扬,却找寻不到鸟儿们的影子,树还是过于浓密,田野里面也尽是茂密的绿意,鸟儿躲在绿树枝头,享受着清晨朝阳和雨露的滋润,警惕地看着远归的旅人,虽然从我身上看不出属于这片土地的什么,但或许能够发现一些端倪,至少是之于这片土地的深情,脚下的这片土地,因绿色而顿生纯净,沿着小路,走向田埂,投入无边的绿意中,土地松软 ,踏上去簌簌有声,而感觉却又是踏实的,或许这是重归于土地的真实感觉,土地永远是踏实和真诚的。微风轻送,阵阵清香,充盈着整个天地,此时的,才是真正的天与地,蓝天之下,厚土之上,呼吸着令人沉醉的气息,有些摇摇晃晃,或许是真的醉了。
天地之间的,依存于土地生长,或者以土地为根基而屹立不倒,人总以精神的领袖而自居,尽管万事万物自行其道,但人们总是倾注了太多的情感在里面,这总归是从属于人的本性,人类因情感的注入而有了丰富的情感世界,情感依托的,也就构成了生命的故园,人总是不安分的, 人生本是一个又一个的别离,告别昨天,迎接明天,一年即有365个别离,除此之外,告别故土,远离家园,也就远离了精神的家园,随着年龄增长,在精神层面一再不停远离,直到形同陌路。
故园的老屋颓颓将衰,因为许久没有居住的缘由,土坯房,孕育了我们,院子里面的树只剩下一株楸树,也正是花朵正盛的时候,另外一株是梧桐树,顶着一树粉紫的花朵,石灰白墙脱落了许多,露出来土泥的底子,已显斑驳,院中的厨房已经彻底衰颓,化成一堆长满蓬蒿的泥土,这便是人生的故园,一生情感的寄托之地……
故园东望云脚底,旧梦依稀眼迷离;
田园荒芜终不归,热泪偷垂衣襟湿;
新绿充盈天与地,遥看远山起遐思;
静坐细听湘妃竹 ,声声低诉渐别期。
4月30日,天气一如29日一样炎热,静坐在新屋大门洞的十几株湘妃竹下,脚下二三十支竹笋已经破土而出,高的已经有半米多,竹子以其卓越的适应性广泛存在于江南江北,风阵阵吹来,斑驳的竹影之下,竟然有些许凉意。
故园,人生的故园,或许,不久之后,只能顽固地存在于我们心灵的最深处,午夜来临之际,又会再次呈现,赐予我们无尽的力量。
人生故园|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长长别离,那种分离远去的痛感和痛楚,在夜深人静时尤为清晰 人生故园|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长长别离,那种分离远去的痛感和痛楚,在夜深人静时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