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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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主题征文第七期活动。

7月的天气，地上就像着了火，热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街道两边的树木无精打采的，树叶也被晒蔫了，到了傍晚五点钟的时候，还是热度不减。

下班的时间到了，吴有德耷拉着脑袋走出公司大门，往家的方向走去，家离公司不太远 ，只有半小时的路程。

虽然天气很热，可是吴有德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最近一次现场操作，他作为负责人，违反安规，发生了误操作事故，险些酿成大祸，被扣除当月奖金。

路上，路过一家苍蝇小馆，他进去要了二两白酒，两个小菜，吱了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独自喝了起来，酒入愁肠愁愁更愁，他心想：

最近真是倒霉，一起工作的那几个人不是当了班长，就是调进机关，自己还在基层苦哈哈地干活，出了这个事故，想升值是没戏了，领导下手太重，扣了这么多奖金，这个月得紧着点花。

吃完饭，他晃悠悠的走回家，换了拖鞋，外衣外裤也没脱，倚在沙发上。

此时，梅子到家不久，正在做饭，看见他进屋，醉醺醺的样子，心里有些不高兴，梅子最讨厌他喝酒，不喝正好，一喝就多，梅子没好气地问：“

“以后在外面吃饭，事先告诉我一声，这又是和谁喝的？”

“我爱和谁喝，就和谁喝，关你什么事？”吴有德有些气不顺。

“你这是吃枪药了，怎么不关我事儿，我现在怀孕二个月，身体不舒服，你就不能早点回家给我做饭吗？你一天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就不能有点出息？没事看看书，考个职称，将来提个一官半职的，一天就知道喝，能喝明白啥？”梅子的话像连珠炮一样扫射过来。

这些话彻底激怒了吴有德，他最怕别人瞧不起自己，何况是自己的妻子，他气得站起身来，借着酒劲推了梅子一把，嘴里忿忿说道：“我越不爱听啥，你越说啥？”

梅子被推倒在地，她坐在地板上哭了起来，站起身，指着吴有德的鼻子气愤地说：

“你还敢打我？”

“打你怎么啦？”

梅子和他厮打起来，女人和男人打架没有不吃亏的，扭打中，梅子感到腿上热乎乎的，殷红的鲜血顺着梅子的腿流了下来，这下可把吴有德吓坏了，他立刻醒酒，慌忙把梅子送去医院。

孩子就这样没了，梅子两眼发直，面色苍白地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欲哭无泪，想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

虽然梅子和吴有德登记得早，但结婚在一起生活还不到两年，这两年间两人争吵不断，吴有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梅子又是个急性子，看到不对的地方，忍不住说几句，因此，两人经常发生口角。

梅子想不明白，当初那个对自己说，一辈子都对她好的吴有德哪去了？那个和自己低声说话，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哪去了？自己的性格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动不动就爱生气，歇斯底里，以前，那个性格温和，善解人意的韩梅丢在了哪里？她有点找不到自己了。

01

1997年，梅子22岁，大专毕业，分配到了现在的单位，报到手续办完，由于家在外地，统一安排在单位宿舍，宿舍离单位较远，她一手拎着包，一只胳膊挎着包，包里装着一些重要的专业书和换洗衣服，很沉，到了宿舍门口，这时从后面走来一个小伙子，问她：“你是刚分来的吧？”

“是啊！今天刚来报到，你也是住宿的吗？”梅子反问。

“对，我也是住宿的，已经上班两年了，我们都是一个单位的，我帮你拿一个包。”说完，小伙子伸手去接梅子手上的包。

“谢谢你！”梅子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包递给小伙子，两人上楼。

宿舍在5楼，梅子接过包，对小伙子说：“谢谢你啊！我自己来就行，我叫韩梅，以后请多关照。”

“我叫吴有德，以后遇到困难可以找我。”

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宿管帮梅子顺利地办完入住手续，分配房间，发放被褥。

宿舍只有一层楼，男职工多些，住在外面的多个房间，女职工人少，住在里面的几个房间，三人一屋，宿舍只供家在外地的单身职工居住，床位紧张，一旦结婚之后，马上就得搬走。

宿舍男、女职工共用一个水房，单位免费给提供热水，有公用洗衣机，但吃饭要去较远的单位食堂。

每天，水房里是最热闹的，大家都要洗洗涮涮，梅子和吴有德经常能在水房见面，每次见面都会打一声招呼，两人慢慢熟悉起来。

吴有德喜欢看书，柜子里，床底下有很多书，梅子经常找他借书看。

随着不断接触，他们对双方有了一定了解。

两个人都来自农村，很有共同语言，经常各自谈起小时候在农村生活的情景，渐渐地，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吴有德比梅子大两岁，也是大专毕业，他看梅子长相秀气，身材适中，待人真诚，朴实，不虚荣，与自己学历相当，他喜欢上了梅子，开始追求梅子。

梅子出了校门就上班，接触的人有限，谈恋爱没有任何经验，上学时，也有同学追求她，但她听话，爸爸告诉她不能处男朋友，她就不处，现在不同了，上班了，处男朋友很正常。

梅子觉得，找一个家里是农村的男朋友没啥不好，两个人家庭条件都差不多，谁也不嫌弃谁，如果找个城市的，保不齐人家会看不上自己，受气，就同意了与吴有德的交往。

梅子有个远房表姐，住在附近的平房，周末休息的时候会邀请梅子过去吃饭，晚上再回宿舍住。

表姐看见过吴有德，告诉梅子，从外观和学历，梅子都比他强，梅子能遇到更优秀的人，但梅子觉得，吴有德能从农村考出来，就很聪明，男人要有才，长相不重要，表姐也不好深说什么。

平房区没有路灯，天黑，路不好走，梅子每次从表姐家回来，姐夫会打着手电，把梅子送出平房区才回去。吴有德每次都会在平房区的路口去接她，两人一起走回宿舍。

梅子还记得那个冬天，刚下完雪，吴有德早早的在外面等着，由于天冷，他还在空地上走出了心字形，梅子看到后，心里很过意不去，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梅子着凉感冒，吴有德非常紧张，去药店买药，用热水给梅子泡脚，还买来热乎乎的饭菜，新鲜的水果，细心地照顾梅子，梅子心里很感动。

吴有德看的书多，说话幽默，经常给梅子讲一些笑话，逗梅子开心，梅子觉得跟吴有德在一起很快乐，自己遇到了真正的爱情。

相处中，也有不和谐的一面。一次，吴有德陪梅子去商场买衣服，两个人逛了好几家商场，也没买到心仪的衣服，有的衣服吴有德看上了，而梅子却没看上，梅子看上的，吴有德又说不好看，或者双方都看上了，梅子又觉得价格太贵，一下午的时间，啥也没买成，吴有德很恼火，表现的很不耐烦，梅子也很生气，两人很不愉快，冷战了好几天。

梅子和同事谈起这件事，同事说，男同志大多不爱逛商场，嫌女同志犹豫不决，他的这种反应很正常，梅子在心里也就原谅了他。

周末休息的时候，两个人也会去逛逛公园，看看电影，彼此的感情在不断升温，这期间，梅子去了吴有德的老家。

02

吴有德的老家，住在偏远的农村，一天早晚只通一次大客车，要坐一个多小时的汽车，下车后还再走5里路才能到，小山村在一个山坳里，有百十户人家，那里民风淳朴，空气清新。

吴有德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吴有德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已经结婚，吴有德父母年龄偏大，但很勤劳，邻里相处融洽，很正常的家庭。

短暂的相处，梅子发现，吴有德的父亲脾气不大好，有时会当着梅子的面训斥他的母亲，吴有德的母亲会陪笑和梅子解释：“这个倔老头儿，脾气就这样，你别多心。”梅子笑笑，没说啥。

梅子想，一家人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在家里，父母也会经常拌嘴，也就没往心里去，当然，吴有德父母对梅子非常满意，没啥可挑剔的。

吴有德也去了一次梅子家，梅子家在外地，要坐三个多小时的火车，再倒近一个小时的汽车，梅子的母亲是家庭妇女，啥事儿都听梅子父亲的，梅子的父亲是乡村教师，看人比较准，他一看吴有德的长相，心里咯噔一下，吴有德个头中等，身材单薄，单眼皮，小眼睛，目光不坚定，一副薄嘴唇，看着没有福相，就是个普通人。

通过接触，他觉得吴有德性格强势，脾气差，和梅子性格不太合适，将来梅子容易受欺负。

父亲希望梅子能处个城市的男朋友，将来结婚有孩子，婆家人能搭把手，他告诉梅子，吴有德和她不合适交往，还托梅子的远房大姐给留意一下，给梅子介绍更好的男孩子。

梅子从小听话，回到宿舍后，她开始有意疏远吴有德，吴有德觉察出了梅子的心理变化，他觉得自己找不到比梅子更好驾驭的女孩了，善良，心软，生活能吃苦，工作积极上进。

是他的最佳人选，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梅子。

梅子开始有意躲避他，下班的时候，在班上加班，或去逛逛书店，商场，但晚上还是要回到宿舍，宿舍的人都知道两人处朋友，梅子要面子，不想让同宿舍的人笑话。

看不见梅子的时候，吴有德心里空落落的，他满世界找梅子，他猜想，梅子可能在单位，就在梅子单位的门口等，那天，终于等到了梅子。

“你怎么来了”，梅子诧异地问。

“我要和你谈谈，咱俩去那边坐着说。”吴有德回答。

回宿舍的路上，要经过一条长长的步行街，两人坐在街上的长椅上。

“你最近怎么总躲着我？”吴有德先开了口。

梅子冷冷地说：“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

吴有德情绪很激动：“哪里不合适，你又听别人说了什么吧？我哪里不好了，是不是那个远房大姐在背后鼓动你，这亲戚八竿子打不着，你别听她的，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是啊！从目前看，还看不出吴有德有什么不好，梅子解释说：“不是你不好，是我不想处了，没什么理由，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如果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会一直等着你，我才最懂你。”吴有德信誓旦旦的样子。

“我不需要你懂，以后别来找我。”说完，梅子一个人跑回宿舍。

吴有德呆在原地，看着韩梅被路灯拉长的背影，心想，看来，韩梅还是对我有些感情。

03

之后的几天，吴有德没来找梅子，梅子以为他死心了。

最近，上级部门要下来检查工作，梅子需要加班，一天晚上，回宿舍时，天有些晚了，路过一个胡同口，突然窜出两个社会小流氓，一个胖子，一个瘦子，穿得流里流气的样子，拦住了梅子。

其中一个胖子笑嘻嘻地说：“哟，小姑娘，长得真好看，陪我们哥俩玩玩！”

梅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想择机逃跑，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害怕，但表面装作镇定地大喊：“流氓，滚开！”

“瞧，小姑娘，嘴还挺硬。”胖子看了看瘦子。

“可不？”瘦子迎合着。

两个人相互调侃着，然后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仿佛梅子是他们手中逃不掉的猎物，瘦子忽然收起笑脸，恶狠狠地说：“还想跑？你是跑不了了。”

说着，两个人围了上来，梅子用手里的包用力地抡着，被瘦子一把抢了过去，胖子去拉扯梅子的衣服，梅子拼命地喊：“救命啊！”

这时，从不远处窜出一个人影，向三个人冲过去，先抬脚向胖子的裆部踢去，胖子松开梅子，用手捂着裤裆向后退去，接着给瘦子一拳，瘦子丢下手里的包，与来人撕打起来，梅子乘机抢回皮包，捡起一块砖头，向胖子砸去，打在胖子的腿上，两个流氓一看形势不好，撒腿就跑，边跑边回看。

没错，来人正是吴有德，他及时赶到，救了梅子，梅子惊魂未定，忙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吓坏了吧？”吴有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关切地问。

梅子点了点头，扶在吴有德的肩膀哭了起来，吴有德用手拍着梅子的后背，轻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梅子看不到的是，吴有德的另一只手向着两个流氓逃跑的方向摆了摆，就这样，两人重归于好。

当梅子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后，也很担心梅子的安全，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安全第一位，他们也想过，是不是吴有德背后搞的鬼，但没证据，女儿大了，父母也不能过多干涉，梅子过得好，是他们最大的期望，或许是他们想多了，也就默认了他们的交往。

没过多久，单位福利分房，只有男职工才享受这个福利，房源有限，关键是以后要取缔这种分房制度，要先登记结婚，才能跟着一起排房号，今年排不上，明年接着排，在宿舍居住的职工，大多是毕业没几年的学生，工龄短，没有分房优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分下来房子，只能先排着，快的一两年，慢的要三四年。

住房是大事，吴有德跟梅子商量，先去登记，然后跟着一起排房号，宿舍里处女朋友的男职工都是这样做的。

梅子和父亲商量，梅子的父亲觉得两人相处时间短，登记太仓促，让梅子缓一缓，梅子架不住吴有德的花言巧语，心一软，两人还是登了记。

其实，对于登记的事儿，吴有德心里有数，自从上次自导自演了英雄救美的事后，他就认定梅子会和自己登记。

就这样，两人相处一年多的时间，就登了记，也埋下了隐患。

两年后，房子分了下来，简单装修后，作为婚房，两个人的年龄也不小了，两家筹备结婚事宜。

由于梅子家离得远，交通不方便，双方老人也没有见面，其实，梅子隐隐感觉，自己的婚姻不太正常，双方的父母都应该主动些，没有得到老人的祝福的婚姻大多不幸福。

梅子的父母按当地的风俗习惯，过了礼，在家里摆了几桌，亲戚朋友在一起吃个饭，这次梅子和吴有德回去了，吴有德同梅子的亲戚见了面。

之后，吴有德的父母张罗婚礼，毕竟村里也没出几个大学生，儿子又娶了一个漂亮，有文化的媳妇，给老吴家撑了门面，考虑到还要种地，就在五一前结婚。

结婚那天，上午还阳光明媚，可是到了下午，天忽然阴了下来，傍晚的时候还下起了小雨，好像预示着什么。

梅子身穿婚纱，画着精致的新娘妆，参加婚礼的宾客没有不夸赞她的美丽，不夸赞吴有德的眼光，吴有德西装革履，精神头十足，他的父母更是喜上眉梢，婚礼场面热热闹闹，可是，表面的风光下，却暗藏危机。

吴有德和梅子参加工作时间短，没攒下多少钱，梅子懂事，知道吴有德父母不容易，没要彩礼。

但结婚就得花钱，吴有德父母为了儿子结婚，借了一万元钱，却要求梅子两口子将来还，当吴有德告诉梅子的时候，梅子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转念一想，老人给他俩筹备婚礼也很辛苦，农村没什么来钱道，两人单位还不错，就没说什么。

婚礼很热闹，院子里支起了好几口大锅，准备了两口大泔水缸，农村有专门包办酒席的一条龙服务，厨师和服务人员忙得抬不起来头来，院子里，屋子里站满了人。

梅子和吴有德班上的领导和同志都来了，他们大多参加城市的婚礼，对农村的婚礼很新奇，村里也来了很多人，每家随的礼钱不多，但吃饭的人不少，待客就吃了好几悠，也没收到多少礼钱。

梅子老家的规矩，女儿结婚，父母不送，因此，双方老人一直也没有见面。

婚后的生活，一开始很好，渐渐地，就变了样，梅子才真正地看清了吴有德的真面目，后悔当初不听爸爸的话。

04

梅子从小听话、懂事，上学的时候，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上班之后，认真专研业务，努力工作，深得领导信任，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与同事相处融洽。

工作没几年，梅子就成为单位的业务骨干，那天，领导通她外出培训，要5天时间，单位统一安排出车，这是结婚后第一次出门，走在路上，吴有德给她打电话：

“走到哪了？”

“还在路上，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就是问问。”

“那我挂了。”梅子挂断电话。

过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又打过来，梅子一看，以为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儿，接起电话，还是说没什么事儿。

同行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梅子，梅子很不好意思，心里很恼火。

到了晚上，吴有德又给梅子打电话，当时梅子聚餐没听见，回话时，吴有德的情绪激动起来：“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去吃饭了，没听见，打电话有事儿吗？没有要紧事别打电话过来。”梅子没了好脾气。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吴有德的语气有些强硬。

“有时候不方便，有啥事回家再说。”梅子放下电话，很气愤，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培训回到家，梅子说：“我出趟门，你怎么像查岗似的。”

“我得知道你干啥呢！”吴有德笑嘻嘻地说。

“我还能干啥？”梅子反问。

“别在培训的时候，哪个帅哥再看上了你。”吴有德的话半真半假。

“那你可把我看扁了，想变心，是几个电话就能看住的吗？”梅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吴有德也知道自己不对，又是买菜又是做饭，多干家务活讨好梅子。

但下次出门，他还是忍不住打电话，梅子不胜其烦，有时干脆不接或摁掉电话，吴有德也很不高兴，因为打电话的事儿，两人经常生气。

梅子爱学习，看到同事考职称，她也报名。而吴有德却变得不再爱看书，工作也不积极，梅子劝他再续本科学历，考个职称，他也不听。

梅子的工作性质和专业不一致，考职称的科目不熟悉，业余时间需要进班学习，白天又要上班，忙得不亦乐乎。

和吴有德一起参加工作的同志，一个个地陆续往上走，有的当了班长，有的竞聘为一般管理人员，可他非但不上进，还迷上了拍扑克机，下班之后，他和几个同事经常一起去玩，很晚到家。

梅子最讨厌不走正路的人，哪能容忍得了，多次劝说无果后，只好向老婆婆求援，老婆婆给吴有德打电话，一番教育后，能收敛些，但过不了几天，依然如故，梅子和他多次争吵。

有一次，梅子竟然赌气不睡觉，坐在沙发上等他回家，直到半夜12点多钟，吴有德才醉醺醺地回家，梅子伤心，后悔，生气，但离娘家远，心里再有怨气，只能自己消化。

不久，市场取缔了扑克机，梅子也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这样两个人能好好过日子了，可是，她想错了。

当时，歌厅很火，吴有德平时爱喝点小酒，之后去歌厅唱歌，梅子每天两点一线，哪知道这些事儿，以为他和同事聚聚。

班上李大姐是个热心肠，她告诉梅子，她家楼下就是歌厅，经常看见吴有德进去，让她注意点。

梅子一直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比他强，他有什么不知足的，不能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儿。

她告诉李大姐，哪次看见吴有德去了，就给她打电话。

一天晚上，李大姐告诉梅子，吴有德又去了歌厅，梅子打车过去，房间不多，她挨个房间找，在一个乌烟瘴气的房间里，吴有德和几个哥们喝得脸色通红，有的对着话筒在“嚎叫”，有的在吸烟、喝啤酒，还有两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作陪。

茶几上的酒杯，啤酒，果盘，散乱地放着，地上有瓜子皮，倒洒的啤酒，里面灯光昏暗，烟雾弥漫。

梅子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到阵阵恶心，她怒不可遏，过去拿起一杯啤酒，扬在吴有德的脸上，转身就走，吴有德吓了一跳，顿时清醒过来，追了出去。

他向梅子解释，一个同学来了，热闹一下，什么事也没有，求梅子原谅，梅子伤心难过了很久，也想到了离婚，可离婚代价太大，还是原谅了他。

经历了这些事，梅子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两人动不动就吵架。

05

有一段时间，梅子感觉身体乏力，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欣喜地告诉吴有德，吴有德的心里乐开了花，开始积极表现，下班回家买菜，做饭，干家务活，梅子以为有了宝宝他收心了。

梅子从小在农村长大，能吃苦，不矫情，身体有些妊娠反应，也不表现出多难受，吴有德看梅子的身体没什么变化，只表现不到半个月，家务也干得少了。

吴有德晚上喜欢熬夜，早上自然起不来，有时，来不及吃早餐，就急急忙忙去上班，因此，工作注意力不集中，经常出错。

一天上班，班长让他带领两个同事去干活，他是工作负责人，其中一个人刚参加工作不久，由于没按规程操作，险些酿成大的事故，吴有德头天晚上喝了酒，当时脑袋昏昏沉沉的，没发现隐患，负有监督责任，回去之后，被领导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扣了一个月奖金，他心情不顺，才去喝酒解闷，回家失手打了梅子。

躺在病床上，梅子重新审视自己的婚姻，固然吴有德不对，自己也是有责任的，自己心肠软，无主见，不知道爱惜自己，处处忍让，才让吴有德肆无忌惮。

自结婚以来，自己的快乐时光很少，脾气变得越来越差，简直就是一个怨妇，这不是自己想要活成的样子，这样的婚姻也没必要进行下去，和他在一起，将来也不会有幸福可言。

一缕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窗外阳光明媚，花红柳绿，鸟儿啾啾，鸣蝉声声，多么美好的夏日时光！

现在孩子没了，再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梅子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她要结束这一切。

梅子要求离婚，吴有德起初还不同意，威胁梅子，如果离婚自己也不想活了，又开始积极表现，想换回梅子的心，梅子彻底看清了他的嘴脸，不再相信他的鬼话。

起初，梅子的父母坚决反对，没有哪个父母希望孩子离婚，女人走出婚姻不容易，后来，看到梅子很坚决的样子，他们也就同意了。

吴有德很了解梅子的性格，自尊心强，爱面子，即使两人离了婚，她会受不了周围人嚼舌根，说风凉话，还会回头找他，因此，纠缠了一段时间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只是，这次是他想错了。

离婚后，梅子休了探亲假，和父母一起旅行散心，看到大自然的山山水水，旅途中熙熙攘攘的游客，梅子一下子释然了，在自然面前，人类是那样渺小，没有什么东西不能放下，生活本来应该充满欢乐，而自己过得如此痛苦 。

休假回来后，梅子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领导很信任梅子，不久，让她当了班长，她的职称考试也通过了。

几年后，梅子遇到了一位优秀的男士，婚后生了个女孩，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如今，梅子和爱人双双事业有成，女儿大学在读，家庭幸福，而吴有德后来娶了个彪悍的媳妇，处处受媳妇的气，事业上一事无成，至今还是一个基层工人。

每每想起从前，梅子不禁感慨，这段短暂的婚姻，是自己感情上的劫难，也是一个转机，她不恨吴有德，也许那句话说得对，“生命中出现的每个人都是来渡自己的。”

如果一段婚姻不能让你变得越来越好，而是变得越来越糟，那么这段婚姻一定出现了问题，两人只能渐行渐远。

感情不是儿戏，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