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只为出书忘忧社长篇小说

[乡土]平凡人生曲折路(144)

2018-05-04  本文已影响43人  林木成荫

                      第二部

第三十四章

                  四学生沒报名参加复读

                  林新成逐户作思想工作

                              2

孟凡芸和吕凤伟走了以后,林新成也让林新勇和林新龙走了。他一直等到快十二点了,不但没有见吕凤英来,也没有见另外三个学生来。林新成决定下午这四家都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新成回家吃了午饭,没有休息,就又戴上草帽拿着毛巾去了和他一个生产队的林崇礼家。

林崇礼和林新成同辈,他没按“新"字辈起名字,礼是周礼,礼貌,礼仪的礼,崇礼就是崇尚周礼,崇尚礼貌,崇尚礼仪,孔老夫子还说,攸攸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呢。这名字是本村的一个私熟先生林士中给起的。他家在后道街路北,在队长林庆祥家西边隔两家。此时,林崇礼正在门口的黑槐树下乘凉,两眼盯着槐树干上上上下下爬动的几个蚂蚁。林新成来到跟前也没有发现,林新成问道:“崇礼,看什么呢?精力恁集中?"

林崇礼这才如梦初醒,回道:“新成哥呀,我只顾看蚂蚁上树了,没有看到你,你弄啥去呀?"

林新成说:“到你家看看。"

林崇礼慌忙站起来,领着林新成进了院,并高声喊道:“爹,娘,俺新成哥来了。"

林崇礼的父亲林庆斌从屋里走了出来,把林新成迎到屋里,给林新成一个小板凳。

林庆斌还不到五十岁,年轻时备受丧子死女的折磨,解放前因家庭贫穷,一直在外逃荒要饭,住无定所,所生的四男三女均因病无钱治疗而夭亡,解放后又生了林崇礼这个儿子,宝贝似的呵护着,再加上生活有了好转,才得以存活长到了这么大。

林新成刚一落座,没等主人问他来有事吗,就先问道:“叔,婶,今上午我兄弟崇礼咋没有上学校报名复读呀?"

“我们不想让他再上了,"林庆斌说,“再上一年也是白上,我也听说了,咱学校一百二十多名学生,一个也沒有考上,人家录取分数线最低是一百零五分,咱学校考的最高的才六十五分了,差距太大了,让他再上一年,还能好到哪里去?"

林新成说:“叔,今年咱学校没有考上一个学生,是由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现在我到学校教学了,并且亲自教他们这一班学生,我会改变以前的状况,努力把他们教好的,他能考上初中更好,考不上也会多学一些知识的。"

林庆斌说:“像我这样历史上有疤拉的人家的孩子,多学点知识上个初中又能会有什么出息呢?"

听林庆斌这样说,林新成不解的问:“叔,你家不是贫农成分吗?你历史上有什么疤拉我怎么不知道?"

林庆斌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你从小上学,这几年又远在开封,你怎么会知道啊?唉,说来话长啊。解放前,也就是四几年吧,我和咱村的几个人合伙,把东队的刘成魁的爹杀了。刘成魁的爹,是个十足的地痞无赖,虽然有老婆有孩子,但是,他整天寻花问柳惹是生非,无论是外姓的还是本姓的闺女媳妇,只要被他看上了,没有一个能跑掉的。那一年,我的小妹妹才十五岁,出落得已经很好看了,惹上了刘成魁家爹的狗眼,一天我妹妹一人在地里收拾棉花,刘成魁的爹就窜到地里把她糟蹋了,我妹妹回到家哭得死去活来,我当时气得火冒三丈,要去和刘成魁的爹去拚,我妹妹和我爹娘都拉着我不让去,说刘成魁的爹也才三十多岁,长得又五大三粗的,我斗不过他反而会受其害。虽然我没有去成,仇恨的种子已经扎下了根。后来,我就联络了三个老婆或姐妹被刘成魁的爹糟蹋过的年轻男人,瞅机会教训他一顿。我们还没有瞅好机会,他却给我们送来了机会,一天晚饭后,他约我们其中的一位,去偷李菜园瓜园里的西瓜,被约的那个人又以人多势众不怕逮住为由,把我们三个都叫过去了,当走出村外,趁他不备,其中一人用提前备好的麻绳,在后边套住了他的脖子背起来就走,我们三个人在后边抬腿的抬腿,拉胳膊的拉胳膊,准备弄到龙王庙大院东边地里打残他,谁知道,到了地方放到地上一看,他被勒死了。我们四个一看出了人命,都没敢回家,连夜分头跑了。我在外边流浪了几天,又趁一天夜里回家把你婶领了出去,跑到豫西山区一带,颠沛流漓,讨荒要饭为生,一直到解放了才回来。回来才知道,他们三个参加了八路军,死在战场成了烈士。而当年才七八岁的刘成魁也长大成人,参加了李朝阳地方党的活动,当了一个民兵小队长,解放后当了村的治安主任。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他支持并参加了李大林组织的红卫兵造反派,在全大队开展起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把我也揪了出来,说我是暗杀团分子,掛上个“坏分子"的黑牌子,戴上个高帽子进行游街批斗。"

林庆斌的老伴说:‘新成,你说你叔亏不亏,四个人一块弄死个人,那几个人虽然都死了,但人家是革命烈士,只有你叔,沒有参加革命,成了坏分子。"

“刚把你揪出来进行批斗时,你就没有为自己辨护吗?"林新成问。

林庆斌说:“咋会没有辨护呀,可他们说,他再坏,应该通过告状由政府处理,怎么能由你们几个随便杀死呢。那几个人是参加八路军牺牲了,要不牺牲也会追究,现在全国各地也都在清查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及各个部门的反革命分子和坏分子哩。我想想,那些当书记的当县长的,甚至更大的官都在受批斗,我也就认了吧。"

林庆斌的老伴抹了一下眼泪说:“新成,他们不是不让你说理吗?那四O年四一年是啥年景呀,日本占领中原,社会动荡不安,当官的换的走马灯一样,老百姓找谁告状,有谁会问老百姓的事?要我说吗,要是按共产党的政策,刘成魁的爹才是真该划成坏分子呢。"

“叔,婶,你们说这事我听明白了,"林新成说,“你这个坏分子帽子不是公家定的,上边肯定没有档案。文革中被红卫兵戴上各种帽子掛上各种牌子游街批斗的人多的是了,等形势稳定了,党会有政策落实的,是的就是是的,不是的就是不是的,这个你成放心了。现在刘成魁不是不干了吗?他不干了后不是再沒有人追求了吗?"

林庆斌的老伴说:“坏良心到不了好,还沒有四十哩,得了个肺痨病,成天腰弓的像个蚂虾一样,咳嗽起来气都接不上,我看要不了多久,就得上那间里去。"

林新成笑了笑说:“叔,婶,那个事就不要讲了,还说俺兄弟上学的事吧,还让俺兄弟回学校再上一年好不好?"

林庆斌脸皱得象半干的麻叶一样说:“新成,让他再上一年能咋着?就是考上了初中,毕业了不还得回队里劳动?现在大学高中又不招生了。"

林新成说:“叔,你说这话就不太对了,上学不一定都能考上大学,过去科举时,三年才举行一次殿试,选一个状元,考不上的人多的很,那些考不上的人就不上学了?现在大学高中是没有招生,我想总会有招的时候。就是大学高中招生了,也不是所有上学的人都能考上大学高中的,总不能因为都考不上大学高中,就不让孩子上学呀?现在干农业也讲科学种田,科学种田就需要知识,多上一年学就会多学一些知识。还有,咱学校一百多名学生都回校重读书了,他一人在生产队劳动他心里好受呀?下一年,我主要负责教他们这些学生,我会严格要求我兄弟,尽最大努力教好他,争取让他能考上初中。"

林庆斌听了林新成这一番话,心里有点活动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儿子林崇礼,十八岁的小伙子了竞掉着眼泪,他问林崇礼:“你还想不想回学校重上?"

林崇礼只回答了一个字:“想。"

“那好,即然你想上,你哥又跑来一趟,那你就上去吧,不过,我有句话,跟着你哥,你一定好好上,上就弄个好成绩。"林庆斌对儿子说。

林崇礼擦去脸上的眼泪,高兴的说:“爹,只要你让我上,我一定不会给你丟脸,给我哥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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