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江湖智慧·历经磨难（12）
二、不仅仅是李翁（上）
江面微寒，薄雾袅袅，一叶孤舟如浮萍般摇曳，孤舟上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右手持一只青灰色钓竿，微微睁着眼，盯住落竿的江面，专心致志的垂钓。
此刻，风平浪静，此时，云淡风轻，可惜这种情形不会持续太久，浓烈的杀气逼开袅袅雾气，让江面上有了细微的波纹，那钓者眉头轻轻一皱，两条剑眉之间微微挤出一个川字，他叹了口气，把钓竿收了回来，钓钩被拉出水面的一刻，如镜的江面荡起一层层波圈，如少女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鱼竿刚被抽回至船弦处，水面下就刺出了两柄剑，一柄细长如柳条，一柄弯曲似长蛇，剑势疾，剑招险，只不过没有刺中，两柄剑搅乱了江水，搅乱了一番宁静，也搅乱了钓者的雅兴。
此刻，钓鱼人手里不再是鱼竿，他手中握着一柄剑，剑身修长，寒光四溅，他将剑尖儿沉于江水之中，手指轻轻撩拨剑柄带动整柄剑轻轻颤动，似是在垂钓，钓的却是那个握着两柄剑之人的命，剑尖搅动江水，气劲把江水化作层层利刃……立时江水缓缓泛红，不一会儿浮起两具尸体。
尸体现，钓命的剑，迅速回抽，这一抽比刚刚沉入水面的一剑更快，仿佛这剑在奏一首曲，刚刚只是前奏，此刻才真正入了佳境，钓者的剑一回，立刻向自己身后刺去，不偏不倚的刺中了一个手持双刀的人，剑伤在咽喉，七寸深的伤口，不算深，也不算浅，却足够要一个人的命，那个人的血，滴滴洒落，像是浇灌着什么，无论是什么，它让整个船仓中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此时，剑已经静静归鞘。
剑刚刚归鞘，却有三个人登上了这叶孤舟，巧的是，他们找的也是刚才钓命的人。这钓者喜欢钓鱼多过钓命，可他钓的命，远远多于他钓到的鱼，他觉得既讽刺又无奈，”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指的应该就是这种事情。
一个人正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被打扰，会有怎样的情绪?一般会很不高兴，因为这实在是一件让人不高兴的事情，所以他没有给不请自来的三个人什么好脸色。他只是冷冷的说：“下船”。
可是，在一些时候，明明很简单的话，却没人听得懂，又或者是听懂了，只是不愿意照做。那三个人做了另外的一件事，一件多余的事，他们亮出了各自的兵刃：一把雁翎刀，一柄秋水剑，一对判官笔。三个不同的人，用三种不同的兵器，然而对有些人，一个人与三个人没有什么分别，一件兵器与三件兵器也没什么不同，无外乎就是出剑，而后剑再归鞘。
三剑杀三个人，出剑的人吝啬得的让人难过，他用剑说了一句话：对有些人实在不必用上两剑，对有些出一剑已是多余。这句话无声、无情、无虚伪，只剩下强者为王这个残忍的事实。三剑过后，那三个人，一个伤在眉心，一个伤在心脏，一个伤在咽喉，而后血喷洒如雾，让这小小的船仓之中血腥味加重了不少。
有人仍嫌血腥之气不够浓，这人立在船仓顶上，可船却没有丝毫下沉。钓命的那人点点头，然后出剑，一剑船仓由里到外掀开了一道口子，却没见那个轻功极好的人，只见两把小斧迎面劈来，钓命之人一闪身，船底就被凿出两道深深的痕迹，此刻有一个人已经站在狭窄的甲板上，手上提着一柄惨绿的斧子。
提斧子的不一定是木匠，他也可以是个杀手，提绿色斧子的杀手，一定是叫做公叔本华的男人。有很多人猜测一个姓公叔的人会不会与公叔班有什么牵扯，事实是没有，也不是所有姓李、姓赵、姓朱的就一定是皇帝的亲戚。另有一些人猜测，一柄绿色的斧子应该会有一些故事，要么是天降玄铁铸造，要么是在奇毒之间淬炼过，事实是这斧子是铜铸的，那绿色是铜锈。江湖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越是简单且真实的解释，别人越是觉得其中一定有玄机，越是荒诞离奇的说法，越是有人深信不疑，是以，别人一听公叔本华的名字，一见他手上的斧子，就认定这家伙铁定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好在此人并未让别人失望。
公叔本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留下剑，留你命。”平淡，利落。
“你下船，让你活。”回答亦是简单，干脆。
话不投机，动手。
与刚刚两战不同，这一战，钓者持剑的手多了几分认真，他的剑锋之上，有了剑气激射，同时公叔本华的斧子上，也有罡风四起。剑来斧往了三个回合，那柄斧子自船仓内飞出，第二个飞出的是钓命人的鱼竿，紧接着船仓顶整个爆开，钓命人的剑刺中了公叔本华的右肩，公叔本华手里的两柄绽放着异彩的匕首划破了钓命人两肋的衣衫。两人几乎同时起脚踹在对方身上，一个踹在对方胸前，一个蹬在敌手小腹，而后两人急速分开，分别立在小舟首尾。
“李翁不愧是李翁，三招就已经看出我本家武功不是用斧子。”公叔本华说到。
“你也不错，看出我故意卖个破绽给你。”李翁缓缓的说道。
“不能不看出来，不看出来，这一剑就刺中我的咽喉了。”公叔本华一缩脖子说道。
“你不是有檀香铠嘛！刚刚那一剑根本伤不到你，倒是我……”
“你又怎么样?我那两把匕首不也只捅在一团硬邦邦的家伙上嘛！难道你伤了?”
“我与阁下不同，你有异宝护体，我只有一副练得还算是结实的皮囊。”李翁将剑戳在船上支撑着身体说道。
听完这话，公叔本华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原本就显狰狞的面庞更显恐怖，他阴着脸问到：“铁衣神功吗?”
“铁衣不敢当，也就是禁得起打。”李翁谦虚道，话说完，公叔本华的匕首挥舞如风，招式交织如网，罩了过来，网眼间还透着刺骨的爪力。
李翁的剑，穿网而过，却不见了公叔本华，却突觉头顶上爪影森森落下，他侧首闪身避过，肩膀却还是中了一招，瞬间透骨的阴森爪力自肩胛骨直袭入肺腑，待李翁运起铁衣神功，公叔本华的爪已经钩入了他的皮肉，此刻他的剑已经提不起来了。
手中的剑提不起来了，但剑气犹在，仍可伤人，一道剑气直刺向公叔本华的鼻子，逼得他不得不松爪，仰面闪避。就在此刻，一股气劲袭来，正打在公叔本华的后心位置，若他刚才不躲那道剑气，这股气劲未必就伤得到他，可现在他身法已老，又无着力的地方，硬生生、颇实在的中了一招。那气劲来源于一个人的拳头，而这个人已经在江面的漂浮的一块碎木头上站了一些时候了，他自然就是叶成，他的拳劲透过公叔本华直袭向李翁前胸，李翁刚发了一道剑气，聚气未及，拳风已至，他尽全力用左手护住心门，只听一声骨头碎裂声，李翁已倒在船头，一口鲜血自嘴里喷出，重伤……
（未完待续）
[武侠]江湖智慧·历经磨难（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