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童年随笔散文

记忆里的那些小花儿(下)

2016-12-04  本文已影响0人  落笔天涯2016

如果是在夏天,我们最乐此不疲的事情莫过于是抓知了猴了。书包里带上一个罐头瓶,下午放学后,边走边沿着路两旁的树开始寻觅。先看树干,若是没有,再找树下,寻它们的洞穴。知了猴的洞穴如蚂蚁洞穴般大小。用手指轻轻地抠,如果洞口逐渐扩大成五分钱硬币大小,那这里面便肯定是有的了。这时,只需将食指深入洞中,知了猴便会防御般地用它那两只钳子去夹你的手,待感觉它夹住了手指的时候,只需轻轻一提,便像钓鱼般将它钓出来了。也有失手的时候。一起上学的另一个工厂里的男生,便在摸知了猴的时候不小心摸到蛇洞里引出里面的一条小黑蛇来。幸亏是无毒,一帮孩子却是给吓的够呛。但那样的事情也只发生过一次,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十拿九稳的。

捉知了猴的目的不是为玩,而是为了——吃。说到这里才发现,童年的记忆里总是离不开吃,那时物质之匮乏、口腹欲之不得满足,由此可窥一斑。在这一点上,我们确实是比不上现在孩子们的待遇了。

将捉来的知了猴用盐水泡上整整一夜,盐分充分浸入,第二天或烤或炸了来吃,那真是无比的美味。若干年后的现在,在夏日傍晚路边的大排档里,油炸的知了猴随处可见。看着那可能是地沟油烹炸、人工饲料催养的油光滑亮的、肥硕的知了猴的尸体,却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一点想吃的兴趣了。

待到深秋,聒噪了整个夏季的知了已近穷途末路。它们要么像架失去了平衡的小飞机,歪歪斜斜、跌跌撞撞地碰到墙上或窗户上坠地而亡,要么像辆抛了锚的坦克趴在地上,欲动而不能。上前将它捡起,放在炉子边去烤,待到有一股微焦微糊的气味散出,再用刀将它拦腰斩断。就在它那短的可怜的腰迹之间,有一片可食的瘦肉。趁着热气未散,撒上几粒精盐,盐粒融化浸入肉间,用细小的东西挑了来吃,细嫩咸鲜,别有一番滋味——我的吃的天赋在那时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是如何知道的那样一个隐蔽的地方竟然还有食材可取,又是如何知道用那种惨无“知了”道的方法取而食之的。愿那些曾经被残害的生灵能够安息!

冬天也有有趣的内容。那便是在下雪之后。堆雪人、打雪仗自是必不可少。听父亲讲,在我也是一个小不点的时候,曾经为一个小雪人的归属和邻居家的兄弟二人大卫和二卫争的不可开交——雪人是他们堆得,可雪人头上的帽子——茶壶盖却是我拿的。如今大卫和二卫的容貌已经记不得了,那小雪人的样子却还清晰地印在心间。厚厚的积雪被人们踩踏得渐硬渐实,一帮孩子们边走边打滑,将雪地打磨出一条一尺来宽、两米见长的冰面来。助跑、冲刺,嗞溜一下子,便从这头到了那头。滑的越远,骄傲便也越多。

如今不断加剧的环境污染所导致的气候问题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又一个极端得近似灾难的天气,想要再去重温童年那样干净、明朗的冬天已是绝无可能的了。

那时的我们,无须刻意去体验劳动,学校放麦假、秋假布置的作业已足以让我们体验的到劳动的艰辛和快乐——夏天要去拾麦穗,秋天要去挖草药,在劳动的同时,也享受着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快乐。

当看到现在的孩子们将跟随旅游团游山玩水看做是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时候,当看到父母为了让孩子体验农村生活而驱车去采摘节或农家乐的时候,当只能花十几、二十元钱才能让孩子在淘气堡玩那种人造的、亮白如雪的沙子的时候,当听同事说孩子指着途径的毛驴说是“大狗”的时候,我不知是该庆幸我们这一代人的幸运,还是该哀叹下一代人的悲哀。

我只能用不断的回忆来灌溉我记忆中的那些小花儿,它们在我心中,永开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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