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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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7期“味”专题活动

周末，去爸妈家吃晚饭。一进门，照例是吃现成的。

“洗手吃饭。”这是妈妈不变的招呼。

我洗完手，来到餐桌，餐桌上摆着三样菜，都是妈妈做的。“妈，就这些？”我疑惑地看了妈妈一眼。

“这些还不够你吃？”妈妈没好气，“快坐下吃吧。”

“不是，你今天没去外公家吗？”

“去了，下午回来的。”

“那怎么没有豆腐丸子？”

我从小爱吃外公炸的豆腐丸子，就是把豆腐捻成泥，香椿芽咸菜剁碎掺到豆腐泥里，搅拌均匀，然后团成一个个丸子，入油锅炸至金黄。

小的时候，经常看外公团丸子，不急不躁的，一个一个，又圆又均匀，就像生产线上下来的一样。白白的镶嵌着黑点点的丸子好似带瑕的珍珠，不一会儿就摆满了盘子。我也捏起一撮豆腐泥学着外公的样子，放手心里不停地转阿转，却怎么也弄不圆，还总是沾一手。外公宠溺地看着我笑，等我团得不耐烦的时候，从我手里接过那块不成型的豆腐泥，放他手心，就像吹了口仙气，瞬间就变成了圆的。

丸子团好以后，就该外婆上场了，外婆把那些白中带黑点的丸子放入油锅，“滋啦”一声，等炸到金黄色捞出，外婆总是把第一锅出来的丸子给我晾到盘子里，嘱咐我：“热，吹吹再吃。”我就一边吹，一边吃，咬一口，外酥里嫩，表皮金黄，里面白胖，好吃极了。等外婆炸好了，我也快吃饱了。

直到我长大，还是爱吃外公外婆做的豆腐丸子。只要回外公外婆家，总会给我做这道丸子。现在，因为工作原因，不经常回去看外公外婆，妈妈每周末回去，一定会给我带回豆腐丸子，这也成了周末晚饭必有的一道菜，可是，今天怎么没有呢？

妈妈看上去有点忧心忡忡，说：“你外公好几天没喝酒了，吃饭总说不香，说是味同嚼蜡。”

外公可不是酒鬼，他勤劳能干，车工技术一流，是单位的高级技工。退休后也没闲着，在职业技术学校车间里指导学生实习。外公爱喝酒，但不多喝，每顿饭都炒俩小菜，用他的专用小酒杯倒一杯酒，边吃边喝。他吃着香，别人看他吃感觉也香。我也疑惑，怎么现在吃饭不香了呢？

妈妈说：“外公最近总是胃不舒服，让他去做胃镜就是不去，说去年才做了，就是胃溃疡，吃点药就好了。”

“那吃药管用吗？”我问。

“说是管用呢，可我看着你外公瘦了呢？”妈妈非常担忧。“你外公说要给你做豆腐丸子的，我没让他做。”

听妈妈这么说，我也不觉担心起来，外婆说过，外公从年轻就有胃病，当年还差点胃穿孔，为这个病，外公把烟戒掉了，身体恢复的很好，但喝酒的习惯一直延续下来，反正也不多喝。按外公的说法，做饭忙活一阵子，吃饭只用十分钟，喝点酒，慢慢品，也对得起做饭的劳动。少喝一点，精神愉快还活血化瘀。

看着妈妈忧心的样子，我宽慰着她：“别担心了，妈。外公不是吃着药了，如果吃几天不见好，下周我和你回去，带外公去检查。”

妈妈皱着的眉头展开了，脸上露出笑容：“行啊，儿子，快吃饭吧。”

我津津有味地吃着妈妈做的饭菜，想着外公的豆腐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