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暖,赢得郎情妾意,海枯石烂后,终成水墨丹青女画家

提到烟花柳巷,现代人立马就哄笑了,那不是啪啪啪的地方吗?这样的理解便是幼儿班级别了,古代烟花柳巷,是女人唯一露脸的地方,来此的女孩,多是寻常巷陌里的,老板总要把她们培养成棋琴书画的高手,客人喜欢下围棋,就陪客人下围棋,客人喜欢听流行歌曲,就唱流行歌曲,客人喜欢看柳腰,就长裙善舞。
古代的伎女子,可谓色艺双馨。 时光流逝,男人们尤忆桨声灯影的秦淮河。岁月变迁,苏小小,李师师,柳如是,董小宛,陈圆圆,这些美人还让男人梦回秋千索。
要是人生能遇李香君, 我会放下天来放下地,就不会放下李香君一个浅浅的微笑。
而我们最近最能感受到名伎的体温与风采的是潘素。
潘素是清朝状元宰相潘世恩后人,就像狗界炫耀说自己是金毛之后一样 神气。父亲是个逍遥派,江山美人任我行,家里的事我不管。母亲大家闺秀,对潘素寄托厚望,用名师开辟。尤其一手琵琶,白居易在浔阳江上听的那一曲也不过如此。
天有不测之风云, 十三岁那年,母亲病逝。小妾上位做了正统,家道下落做了布衣。继母就把她送到烟花巷,去弹弹琵琶小曲,赚给我一瓶诱惑男人的古龙香水回来。
潘素已到豆蔻年华,小荷含苞,玲珑剔透, 笑靥醉人,香之远,胜过席慕蓉的《七里香》。十里洋场上海滩的男人们一说到“潘妃”,就像被一朵炫彩的野玫瑰乱了性,坏坏的笑。
潘素在烟花巷里,任人摆布,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人人争相欣赏把玩。潘素一个微笑就好像能够填平男人的寂寞。潘素一个拥抱就可以抚平男人一生的创伤。五花马,千金裘,唤人卖出换潘妃。
潘素傍过大款,做过小妾,更多是接待黄金荣杜月笙这类的黑帮人物,这些烂人在潘素面前,公然自抬高雅,喜欢潘素吹拉弹唱。潘素在自己手臂上绣了一朵洁白的梅花,表示出淤泥而不染。不过深入骨髓的秀气与红杏的野性完美配合,潘素显得更加风姿绰约,一看慰平生。
民国的四公子,自有公子的踏破山河的风度。张学良在上海,杜月笙手下不让进大剧院。张学良啪啪两个大耳刮子就过去招呼了。
张学良问杜月笙服不服?不服我就喊三十万过来群殴。
杜月笙说,我早就服了。
民国四公子张伯驹,袁世凯是他叔叔,北洋军阀元老,盐业银行创始人张镇芳是他父亲。他自己是收藏家,书画家,诗词家,戏剧家。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
公子哥们是有真才华的。是可以儿子给父亲长脸的,不是高声说我的父亲是李刚来唬人。
1935年,张伯驹来到上海。
问上海人儿,你们这里哪里好玩呀?
回答说,不去见见潘妃,等于你来了上海跟没来一样。
张伯驹打马来到潘素场所,果然高格。潘素出场,张伯驹六根门头,惊天动地。
人是一个能量体,每个人都有一个磁场,有强有弱,有明有暗,有正有邪。张伯驹被潘素的奇异神秘的光芒所摄,只觉得在前世哪个溪水上见过?只觉得南方佳人柔美婀娜,适度文艺的嗲让男人招架不住。
张伯驹所见美女无边无际,见了潘素,所有美女都黯然退下。潘素在张伯驹心中像一团美丽的火焰,越燃越大。
张伯驹当场作诗:
潘步掌中轻,十步香尘生罗袜
妃弹塞上曲,千秋胡语入琵琶
把潘素比作美女赵飞燕,王昭君。可见潘素在张伯驹心中的地位是泰山北斗了。
潘素自然明白张伯驹心思。再看张伯驹时,玉树凌风,气宇轩昂,已然动心。七步成诗,当然不是草包,芳心一靠再靠,人已到张伯驹怀中。
仿佛分别了千年的情侣见面,是说不完话道不完的情。
管家来喊张伯驹收点金条了。
张伯驹说,谁再来打搅我我就打死谁!
张伯驹跟潘素爱恋的事传到一个人的耳朵里,这个人坐不住了。他叫臧卓,一个中将军长。
谁敢动我的女人?不怕我毙了你?
一看是张公子,收敛了凶光。
张伯驹说,只要你放弃潘素,上海盐业银行就是你的了。
臧卓说我只要潘素。漫天的金条无法替代。就把潘素关在一个酒店里,重兵把守。
情到深处,粉身碎骨张伯驹都要潘素,你不要钱你的手下喜欢钱。张伯驹买通士兵。在一个夜晚把潘素接走了。潘素哭得像个泪人,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情哥哥了。以为张伯驹已经知难而退了。
两个人再见面时,相拥不分。
而后两个人在杭州结婚。开始新婚蜜月旅行。名山大川见证了他们相亲相爱的场景。狗仔队也见证了他们私密的香甜。
张伯驹发现潘素绘画天赋异禀,为她聘请名师,专攻金碧青山绿水。张伯驹看上了《游春图》,卖了李莲英的府邸,还差二十根金条,潘素把自己的私房钱补上。
1941年,有人没钱花了,把张伯驹绑了。要两百四十根金条赎人。潘素四处奔走救夫。传为佳话。也是两人爱情的再次考验。
从此张伯驹潘素沉浸在爱情里书画里,不问苍天不问人间。
共同赏画,赏字。共同作画。潘素绘画,张伯驹题诗题字。珠联璧合。潘素的画,绵密严谨,金碧辉煌。《漓江春水》得到高人点赞。《临吴历山水图》被赠送给英国首相。
张伯驹跟潘素的爱情,没有停留在吃喝玩乐的浅层里,他们把爱情升华到精神级别艺术级别了。这样的爱情才是真正的价格高。
以后他们又经历了数次大起大落,两个人都不分离。张伯驹待潘素像女儿,像妻子,像母亲。潘素待张伯驹像老公,像老爸,像小儿子。岁月走展,爱情不减。
这是张伯驹写给潘素的情诗中的一首
白首齐眉几上元
共进交杯有晴天
年年长愿如今夜
明月随人一样圆
你要知道他们一个是贵族公子,一个是烟花巷女,能够有五十年的牢固爱,你就明白,他们是真恋人也,那些开始的事,只是他们爱情的两厢考验而已。
真恋人,什么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