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签之缘(中)
《追风筝的人》里有这么一句话: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诚然,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时间掩埋不住它们那浴血重生的欲望。因为,它们会比我自己更努力的想要爬起来。这东西,真不由我把控。
细细说来,这故事的源头,还得从那枚不怎么起眼的书签说起。
一次算不得巧的相遇,使我与她因一枚书签结下了最初的一面之缘。(说是一面之缘是不正确的,但我一时间又想不出好的字眼来形容,自觉“一面之缘”一词与我有些渊源,故而任性用之。这应该并无突兀之处。我想。)
因为初次见她时我并未看清她的脸庞,也与她少有言语上的交集。但她在温柔夕阳下远去的背影以及她那随风飘散的长发,像是注定会从那个被温暖填满的午后开始撩拨起我的心弦,连之震颤我的心灵。那使我心灵为之一颤的声音,在我心中久久未能平复。或许曾经,那个声音也曾陪伴着我度过大学浑浑噩噩的最后两个春秋。
具体是哪一天与她初遇的,我已然忘却。但因为事情是发生在我所喜欢待的地方——图书管的第三层。故而记忆里还是有关于她的一些浅浅的记忆。我想,当记忆被放大,那起初与她的故事应该被赋予一种“美妙而憧憬”的旋律。或许,在每个人青春时代,都曾或多或少的有过这种感受,只是深浅不一罢了。
那天午后,我如往常一样穿过幽静的由鹅卵石铺成的林间小道,径直走进图书管的第三层。这里因时常有我的光顾,往日那般糟糕的景象已不复存在,反之隐隐中有被一种厚重庄严的基调所替代。许是古朴的典籍因被人照料后也像人一样有了生机,都争先恐后的想方设法散发出自己的独特魅力,引诱那些对自己有趣的人前来借阅。
我将喜欢的书籍整理在书架的一侧,又将读过的与未读过的分开来。这么做,一来方便下次读时好更快找到自己要读的书籍,二来呢,其实我想憧憬些什么事儿发生,但具体是什么,我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心中恰似有一种除了期待还是期待的味道。
从熟悉的书架上取下那本之前未曾读完的日本作家村上春树所著作的《挪威的森林》,依旧斜坐在熟悉的靠窗的位置。这种阅读姿势舒适且格格不入,但我喜欢,也就坚持那样做了。以至于渐渐养成了我独特的看书习惯。不到片刻功夫,我的意识连带着思维便完全沉浸到了书本之中。当我读到渡边通过木月的死——以木月死去的那个晚上为界——得知“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时。我似乎再一次对生与死有了另一层富有深意的理解。
“你也喜欢《挪威的森林》?”突然间,耳旁一个女声响起。
思绪顷刻间被打断。我有些微怒,“嗯,算是吧!”我没有抬头看她,只微微不失礼貌的点头应答——起码在我看来自己是不失礼貌的回应她的, 觉无敷衍,她怎么想,我并不在意。然后继续埋头看书,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以至于她什么时候来,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浑然不知。
时间总是在悄无声息中流逝,夕阳的余辉不知何时漫不经心的透过窗户洒在我的书本上。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将书本放到书架上,便不慌不忙准备下楼去食堂用餐。 当我走到一楼门口时,却被图书管理员拦住。那人我熟悉,当初和我一起整理三层糟糕环境的就有他一个。
“同学你好,这枚书签是你落下的吗?我询问了很多人,都说不是。”他将一枚金黄色铜制、尾部小孔穿着黄色流苏形如羽毛的一枚精致的书签呈现在我面前。那书签经过夕阳余辉的反射,散发出点点柔和的光芒。
“不是。”我回他道。
“不是吗,我记得咱图书馆里的三层就你一个人啊。你再仔细想想?”
我如实告诉他我并未丢失什么东西。正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什么……
“难道是她?”
“难道是她?”
他的声音意外的和我同时脱口而出,我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下意识将目光投向窗外,都急切渴望寻找出她来,不出意外的我们毫不费力的看到了她。
果然,在我们视线所能触及的最远位置,一个女孩的身影在夕阳余晖的照映下向着远方不急不缓行去。距离并不太远,她的发丝在空中摇摆不定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耀眼,那背影渐渐模糊。那背影留下一个个无言的结局,给某人独自倾听!
我稍一迟疑,继而从他手上拿过那枚书签,随继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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