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里的碎片

2023-05-18  本文已影响0人  对抗虚无

好几天没有写东西。生活仿佛龙卷风,在旋转中闪现出太多值得一记的碎片。

五月十六日礼拜二晚八点,是D的Spring Band Concert。这是初中最后一个音乐会,一收到学校的通知,我就订了票,第三排正中间。

下午四点半,有小组聚餐。通常去公司的日子,我会穿公司各种活动发的T恤加休闲裤和平底鞋,得体,直白的忠诚,最重要的是简单。

但今天不一样,我要搭一套没有公司Logo,适合去听音乐会的衣服。万一回来晚了,可以直接去学校。

尝试了两套。第一套是裙装,上班有点太正式,听音乐会又有点太死板。

第二套通过了自己的审核。上身内搭浅蓝色T恤,配乳白西裤。西裤有点紧了,T恤不适合扎进去,长度正好遮住有点发福的腰身。但跟齐脚踝的西裤一起,把身体比例分成了五五开。需要配一条腰带,枣红色的腰带,与枣红色的长外套呼应。鞋是白色的小高跟,很久没有穿一天的高跟鞋了。

聚会的餐馆在公司附近。市中心很难停车,我把车停在了公司的停车场。

走去餐馆需要十分钟,半迈,八百米。我最近在为登顶Mt. Whitney做准备,周末跑八迈,两个小时,穿的跑鞋。白色的小高跟没有撑住这十分钟的距离,鞋底开胶了。我至少有三年没有穿过这双鞋。

刚过七点,我辞别了同事。一个小时足够我回家换双鞋,再赶去初中礼堂。

第三排正中间。

表演的是上周末他们去Music Trip的曲目。我不通音律,思绪便顺着时光飘忽。

三年前,D的初中开始得非比寻常。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本该有个夏令营,目的是教孩子们如何取放自己的乐器。这年的夏令营被取消了。

开学的时候,依然是一天去学校,一天在家自学的模式。这种模式可以让在教室里的孩子彼此保持六尺距离。

这是D初学萨克斯。我不知道他在学校里如何应对各种全新的状况。学校是新的,系统是新的,课程是新的,而老师们也在应对着全然未知的世界。

那年十一月,萨克斯风出了点小问题。修理店的师傅说,是因为D不小心握住了一个不该着力的部位。八月到十一月,上了四个月的学,D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正确地取放他的乐器。

我处理问题的方式是给学校发了一封信,请求推荐私教老师,要求只有一个:线下教学。

第三首曲目表演结束的时候,老师说,学校将给一个学生颁发Director‘s Award for Band,获奖者的名字会永远留在音乐教室的墙上。这个学生参加了所有学校的演出,被选中了Junior All State Band,获得了州里音乐比赛的独奏金奖,学校band比赛获得了金奖,还参加了pep band。

我对列举的每一项活动都非常熟悉,因为我都曾经在那里。不出所料,D获得了Director‘s Award for Band。

这一个礼拜,我都睡得很不好。从礼拜一开始,每晚醒醒睡睡,看着手表显示,两点、三点、五点。。。手表的这些读数,对于我来说很陌生,足以激起警觉的陌生。

E睡在我隔壁,她的书房里。我的睡眠被她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打断。

之前两个礼拜是AP统考,我以为考完了会比较轻松。

E从上个礼拜开始生病。考完AP之后,她说还有五个课程项目。这周末要和SciOly的校队去参加全国比赛,她要在周四出发前把作业赶完。

我知道有一晚她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我曾经也是个好学生,走到中年,我会重新思考生命中什么更重要,是为未来拼尽全力,还是在此刻好好吃,好好睡,闲庭信步地走。绝大多数辉煌的学生时代并不能简单对接成出人头地的职场精英。

但,这是她的生活,她的选择。

礼拜四凌晨五点一刻,她要到学校集合出发。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十分,她还在电脑前。

我问她,需不需要我帮忙收拾行李。她说,嗯,洗澡的时候再打包。

我说,那你要帮忙的时候来叫我。

四月,D参加了高中数学、汉语和音乐课的跳级考试。数学考了61%,汉语老师认为他掌握了第一学期的内容,但不够跳过第二学期。音乐课没有消息,据私教老师的评估,他的水平正好在边界,可上也可下。

综上所述,他的跳级考试很可能全军覆没。换一个角度看,有三门课程他已经掌握了至少五成,这个高中第一年或许不会太挣扎。

D很不开心汉语没能跳级。我告诉老师,他练了七年跆拳道外加一年的教练培训。如果第一学期他学不进去的话,可以让他帮忙教别的孩子,毕竟他的拼音和简单口语都过关了。

我不知道E打算什么时候睡觉。明天,不,今天早上我要主持两个会,还要控制讨论决议的方向不要跑到沟里去。

希望E在Bus上能补补觉。

礼拜一D放学回家的时候,说头晕得很,不能去上跆拳道课。

礼拜二是学校的音乐会,也没去上课。

礼拜三晚上送D去练跆拳道的时候,我和队友一起出门。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正好可以在附近走走。

早上带俩娃去洗牙。E拿回来一张doc's note with oral surgury referal。我当时正在打工作电话,没听到医生说了什么。散步的时候自然提起了这个话题,队友说医生怀疑是肿瘤,我的情绪肆无忌惮地爆发了。

没人愿意,或者有勇气,待在一只愤怒的刺猬身边。队友掉头走了,我则完全没有回头地继续向前。

但老夫老妻吵架有些莫名其妙地心照不宣。我折回停车场的时候,队友也刚好从另外一个方向回到同一点。

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再次选择了同行的方向,走了一小段,再一起去接D回家。

D有颗后槽牙一直没长出来,医生也建议转专科看看。我还不知道应该约哪个医生。

给母亲和二姨约了去签证面谈的时间,最早已经在八月中旬,今天早上约的,呃,是昨天早上。

现在是五月十八日,礼拜四的第一个小时。这个礼拜过去了三天零一个小时。

还有三个半小时,E就要离开,直到礼拜天晚上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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