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是惊笑我了

大将军府下辖断金、开金、掠金、分金四大堂,原由𣸣血大将军手下四大名徒管辖,沈王刀暂代四堂总堂主,寝居分金堂。
分金堂,黑衣老人等了很久。
沈王刀才缓缓走来。
“不是说不见面?”
“儿子,你好吗?”
沈王刀叱喝:“说什么呢?我们父子早已在十七年前决裂,断绝父子关系,你又何必再来。”
黑衣老人略带歉意道:“我知道。”
沈王刀道:“在无人镇组织捕将军盟骗赚盛大同、无面人、剑一千零一加入,救方家兄弟,击伤我手下黑将军,还有火烧漯河茶庄、遗刀之计等对抗𣸣血大将军的事都是你做的吧。”
原来这黑衣老者便是蹇泪,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就是大将军府首席弟子“饮马快刀”沈王刀的父亲。
蹇泪本名沈剑峰,绰号“九爪银蛟”,原是大将军府势力。早年与𣸣血大将军,“霸刀”铁三字结义兄弟,齐称“中原三善”。
数十年前𣸣血大将军安排其入四川太平门成为仆人,原是一名卧底,只是数年间被太平门的忠义、友爱感化,成为斩慈魔风停雨的忠实拥趸,成为一名反卧底。
他明白𣸣血大将军多年之巨饕行为,及见太平门亡于其手,心生大愤。与𣸣血大将军及儿子沈王刀彻底决裂,化名蹇泪(取自感时花溅泪)。
“他这个人你还不明白,还要为他效力?他予取予夺,为恶一方,江湖义士人人得而诛之。”
沈王刀想到发妻被凌辱,忿恨道:“不用你说。”
蹇泪转身震衣道:“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捕将军盟,都有你的位置。”
“为什么?”
“什么都不为,只因为你是我九爪银蛟沈剑峰的儿子!”
这条路很黑。
又黑,又潮湿,又泥泞。
但是这是唯一一条路,想要逃离的是唯一一条路。
可是他怎么能逃过别人的掌心呢?
虫鸣、叶摇、人心浮动。
白姑娘靠在沈王刀的肩膀上。
沈王刀驾着马车。
车轮飞嚣,健马长嘶,马儿跃起,胸腔子上根根肋骨分明,极其健壮,这是沈王刀的爱马,名唤的卢,传闻三国时期刘皇叔之马也叫的卢,此马妨主,刘皇叔在荆州宴席上差点被刺杀,的卢马跃檀溪得生。
的卢妨主,沈王刀不希望是今夜。
可是有人已在路口等着。
那是自己的兄弟“铁心石肠”杨恨谁。
沈王刀悲喜交加,又惑又惧!
“沈哥,大半夜的和嫂子急匆匆这是去哪啊,大将军有请。”
“老家有个亲戚害病,急需星夜飞驰,兄弟替我告假。”
杨恨谁剑出鞘。
“只怕害的是心病吧。”
沈王刀神刀一出鞘“刀斩斩刀刀斩斩刀”“坷拉”一声断路边古树,横止马车。
“何苦逼我出手呢?”
“沈哥,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为了这个女人,你非但抛弃我们兄弟感情,就连大将军数十年的栽培恩遇之情,你都想一股脑儿的全都不要了?”
“𣸣血大将军见我等办事不力,渐渐失去耐心,现在大将军府在重新培育杀手,还有陈百通兄弟之死,大将军连眉头都不皱,这是我们二十年来日夜相伴的兄弟啊!死条狗也会掉几滴眼泪吧!也就是你愚忠,到最后还会有什么?”
“你敢诋毁大将军!”
“偷偷告诉你,无人镇正聚结豪侠准备围杀大将军!”
“这等事哪一年没有几百起,怎么你想彻底反水加入?”
“哼哼,你告诉我哪一起能有三问洛神盛大同,无面人,狮子头,神秘老人蹇泪还有方重领等人加盟,或许还会加入一个人!”
“谁?”
“我。”
杨恨谁道:“你当真反叛大将军?为了这些?想必是为了你妻子的事吧?我早说了女人如衣服,何必呢?何、必、呢?”
沈王刀眼眸略抬。
“虎”的一声,数十道刀光已凌厉砍去。
天地间卷起狂沙乱石,这是饮马刀法的至臻诀,非三十年昼夜不断练习方能祭出之——眸藏血刃。
“饮、马、刀、法!”杨恨谁骇然。
“像你这样辱人母欺人女的猪狗畜生,怎么能奢望你理解妻、子、两字的意义!”
杨恨谁连忙执剑挡住前襟。
可惜上衣“波”一声,仍旧被斩剥脱落。
“沈哥,你是要杀兄弟,置兄弟于死地?”
“你助纣为虐,不杀你,留着你吃早点吗?”
“兄弟也不是只会吃干饭的!”
杨恨谁“索索”两声,翻身鹞子似地跃起,凄惨的月光下,剑影一叠,剑身瞬间绽出数万道摄魂银光,似一个发光的“大刺猬”。
“扑”一声,这发光的“大刺猬”折刺下来。
枭剑、你也祭出了枭剑!
枭剑是动地翻天盟第二条好汉“千剑狂人”剑一千零一的最后一剑。
枭剑、一股枭霸之气直冲剑尖。
饮马刀!
枭剑!
——铿!
刀剑纵横。
饮马刀虽强,枭剑却狂,两股强狂之气蓬蓬格格作响,空气陡闪寒气。
眸藏血刃倏地迸出一千多刀。
草地、古树、溪流、皆被齐齐斩断。
枭剑一沉,石破天惊。
时间劈出一道裂缝,剑越来越近、近在咫尺、近在鼻尖———
“只要沈哥现在跟我回去,𣸣血大将军会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沈王刀惊骇:“你的功夫怎如此精进之快!”
杨恨谁道:“大将军拨给千剑狂人给我做师父,我的铁石剑正好符千剑狂人那老东西的剑法,相得益彰,现如今便是千剑狂人在此,我也不怕!”
那、么、再、加、上、一、个、无、面、人、呢?
无面人与剑一千零一并肩从小道走出。
“丢丢丢丢丢————”笛音响起。
“又是凤凰台!”
这几个字出现在所有人耳朵里的瞬间,沈王刀整个脸色都白了,冲马车几乎吼叫:“小白,快用棉被把耳朵堵上!快!快!快!”
自己连忙运气迫使大龟息功。
杨恨谁反应过来时,早已太迟,他已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也开始“咚、咚、咚……”只要第四声“咚”响起,杨恨谁即将踏上陈百通之老路,这条路就是黄泉路。
沈王刀饮马刀快刀使出凌空斩!
剑一千零一倏地持剑抵挡,却忘了这是沈王刀十成功力。
“惊”的一声。
剑一千零一的剑受不住这一刀锋,碎成七节。
“果然是𣸣血大将军的首徒。”
“我只求二位饶过我师弟。”
剑一千零一倏地从背后折出一柄剑,大剌剌叱骂:“他出师那天的贺师宴上强暴了我的掌上明珠,要我饶过他,跟我的剑去说!”
“慢!”无面人打断剑一千零一,薄唇轻启:“杀了他就是折断𣸣血大将军一臂,此时是最好时机,我为什么要放过!”
沈王刀折膝跪地。
他的膝盖万金难弯,只在大将军与父母面前折膝过,因为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他跪的。
他是强者中的强者,如今却对毫无恩情的两人跪下了。
以至于在场四人皆一骇然,后撤一步。
“今天放过他,我加入捕将军盟!”
这简单的十二个字,又把四个人惊得后撤一步。
捕将军盟就是老人蹇泪为对决大将军临时组建的大联盟。
蹇泪为组织者,拥立“三问洛神”盛大同,原大惊奇山庄大擒龙宗少东家为捕将军盟盟主。
“千剑狂人”剑一千零一为大护法。
“金义”狮子头、“银义”无面人为左右席。
鼠须人为白纸扇。
方重领、骆冰冰为车马卒。
无面人顿时心动难痒,若是沈王刀加入捕将军盟那么这个大联盟即将发生质的变化,更有利的是𣸣血大将军就会大大折损有效战力。
剑一千零一道:“无面小兄弟你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沈王刀将贴身宝刀饮马刀抛出面前数丈。
“诸位不信任,可以将我贴身之刀押下。”
无面人对剑一千零一道:“剑兄,你报女之仇不差这一次,看在沈王刀如此赤忱,不如卖个面子与我如何?”
剑一千零一虬须一弹:“好、吧!下一次我遇见你,一定杀了你!还不滚!”
杨恨谁心里五味杂陈,大师兄为自己屈膝令己大慨,自己又绝不能背叛大将军,左右为难之际,只得告退。
“大师兄下一次我还会杀你的。”
“我、等、你!”
一个扭头人已不见,无面人与剑一千零一道:“阁下是真心加入我捕将军盟的吗?”
无面人弹指吸起入地三分的饮马刀,用的是昆仑派的小音波指法,他把刀在手里把玩。
沈王刀道:“我的刀就在你手里,你还多余问什么?”
无面人道:“刀只是挟制之物,人加入,心却不加入,大对决如何信你能诚心对付𣸣血大将军!这挟制之物不要也罢。”说着银袍巨袖一卷,饮马刀又插回原来的凹坑之中,毫厘不差。
“啊呀!”剑一千零一有些惋怜嗟叹,无面人知道他想以刀制人,少说可以减损𣸣血大将军之战力。
可是无面人不这么想,收服一个人。攻人为下,攻心为上。
沈王刀道:“我知道规矩,七日内我会纳个投名状!”
“你打算用谁作投名状!”
“𣸣血大将军四大名徒,铁马冰河陈百通已被你杀,铁石心肠杨恨谁与我交情颇渊,我反水后,献上霸刀铁三字首级作投名状,未知其可?”
无面人齿间迸出七个字:“那真是太好了啊!”
“铁三字虽一腿有疾,却仍有实力,在山东游戏城鱼肉乡里,无恶不作,况且是𣸣血大将军的发小义弟,斩下他的头作投名状,确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