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亚之旅:布哈拉的奇遇,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早上起床,一股更炎热的热浪席卷过来,空气中的水分明显又少了许多。当我进入一个新环境,对空气中的水分、气味这些特别敏感。后来才知道,布哈拉靠近沙漠,这里较撒马尔罕更干更热。
9至10世纪,布哈拉是萨曼王朝首都,1220年为成吉思汗所占,1370年被帖木儿征服。
萨曼王朝是波斯人在中亚建立的王国,在此王朝统治时期,塔吉克族开始在中亚出现,萨曼王朝也因此被视为是塔吉克族的第一个国家,也就是现今居住在塔吉克斯坦的人,所以塔吉克斯坦使用的是波斯语。
萨曼王朝国王伊斯梅尔·索莫尼享有“塔吉克民族之父”之称,以至于塔吉克斯坦的国货币、首都杜尚别市中心的广场都以其名命名,并且在杜尚别郊外的吉萨尔古城就有关于布哈拉的介绍,当时受布哈拉管辖。
撒马尔罕是乌兹别克斯坦的旅游名片,那里的每一栋清真建筑,外表肃穆,内在奢华、金碧辉煌,巴不得把一切可以组合的花纹都呈现出来的,但布哈拉却恰恰相反。
它保持着建筑原有的框架结构,清一色的土黄色,除去了华丽的装饰,赤裸裸地把这种建筑的内在结构呈现给人们,有一种掏心掏肺要你了解它、研究它的纯粹感,而且用的多数是木质材质。
相比之下,用实木材质营造出像黏土和陶瓷片那样多彩繁复的对称花纹难度更高,而布哈拉的众多清真寺的穹顶、天花都有着独特的木质曼陀罗,那又是另外一种美,一种朴实中又隐藏着殷实的内在美。要么撒马尔罕在先,要么布哈拉在先,总之这两个地方的格调犹如冷暖相间,繁简交替,在整个行程中让人视野得到鲜明的对比,无疑在旅途中增添了视觉的不同刺激而带来了不同的快感。
在这古朴、毫无修饰的本真氛围中,布哈拉存在着中亚最古老的一座清真寺。依然只有框架,没有任何装饰,朴素又有些陈旧的墙面让人觉得和普通人家里的墙面并无区别。在那座清真寺的穹顶对应的那个中心点上,有着让人震撼的回声效果,我在那里仿佛听到了天外边的召唤,我成了一个顺服召唤的游子,来到这股召唤跟前。
高高耸起的原土色立柱就是卡扬宣礼塔我和先生在卡扬宣礼塔广场闲逛。只有框架而没有修饰的建筑有一股静默感,加上没有什么游人,建筑更是静如处子般矗立在那里。它们矗立数百年,风吹日晒的,好像在等待有一个人来倾听它们的过往。
卡扬宣礼塔上已经雕刻好但尚未上色的花纹,仿佛还能看到最后一个工匠从它那里离开时刻上的最后一笔。说实话,来了布哈拉我反而更加喜欢这种格调了。总感觉尚未完成的东西有更强的想象空间,有更强的生命力。
离着不远的一些清真寺,穹顶、拱门全是裸露的骨架,才知道,原来撒马尔罕那些辉煌的建筑背后隐藏着这样的结构,本以为辉煌是难以复制的,难以学习的,其实不然。这种裸露的主体仿佛揭开了这种建筑风格的秘密,让即使是门外汉的人都好像看出了一点端倪,了解那繁复又绚丽的背后是怎样的一种操作方式。
我和先生在卡扬宣礼塔广场闲逛。只有框架而没有修饰的建筑有一股静默感,加上没有什么游人,建筑更是静如处子般矗立在那里。它们矗立数百年,风吹日晒的,好像在等待有一个人来倾听它们的过往。
卡扬宣礼塔上已经雕刻好但尚未上色的花纹,仿佛还能看到最后一个工匠从它那里离开时刻上的最后一笔。说实话,来了布哈拉我反而更加喜欢这种格调了。总感觉尚未完成的东西有更强的想象空间,有更强的生命力。
离着不远的一些清真寺,穹顶、拱门全是裸露的骨架,才知道,原来撒马尔罕那些辉煌的建筑背后隐藏着这样的结构,本以为辉煌是难以复制的,难以学习的,其实不然。这种裸露的主体仿佛揭开了这种建筑风格的秘密,让即使是门外汉的人都好像看出了一点端倪,了解那繁复又绚丽的背后是怎样的一种操作方式。
我一边偷偷地欣赏她的美,一边闲挪着步伐,不知不觉已走到了那个空置的部分,抬头一看,它正好对着上面的穹顶。
店主见我走进了那个区域,示意我拍拍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那么做,经先生翻译才知道原来那个穹顶对应下来的点是中心点,有强大的回声,店主叫我拍手感受一下。
我拍了一下,瞬间强烈的回声像有一根线一样联通了天与地,电磁波一圈圈地扩散四周,我感应到这个场域的特殊能量。那时的我特别想说话,想看看自己的声音在这种磁场之中会是怎样的。
于是,我开始做起了萨古鲁的声音瑜伽,即发三个不需要舌头震动的音:啊,呜,嗯。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做这个瑜伽了,旅途中更是顾不上,我以为自己会气短,但出乎意料的是每个音我都能发得很绵长。回声的震动让我不需要用力就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回声的震感强烈到我的耳朵周围有嗡嗡的波动。可能是不需要用力的缘故,所以我一口气可以发得很长。我完全沉浸在这种自己创造的震动以及它反弹回来给我的震感之中。兴许是我的认真引起了店主的注意,因为我那会儿是闭着眼,侧着头在聆听自己。他走了过来,用脚在地板上踩了一下,意思是叫我站到那个点上去。
这时,那女子也站到了我旁边,只见她拿起店里一条古典头巾,往头上一披,一股异域又神秘的风情从她身上燃起。
又长又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涂着茶色口红的嘴唇,头巾的边缘贴在前额、脸颊,她仿佛是从《一千零一夜》里走出的人物,让人看了又想看。
店主快步跑去把门关上,然后站在我的旁边朝着穹顶唱诵起了穆斯林的祷词,他唱的是阿拉伯语,我听不懂唱诵的内容,但是那声音一响起,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那一刻我感觉天地都混为了一体,他的声音具有强大的穿透力,穿破了穹顶,冲破了大气层,到达了太空,向更遥远的未知的世界传达出去。我感受到无限的无限,好像有一股力量把我牵引到没有尽头的世界里。同时,他还提醒我:
“许愿吧!许愿吧!从现在开始,你的所有愿望都会实现......”
我心里一颤,不知是电磁波的效应还是他道出了我内心的秘密,全身发麻,整个身体的细胞好像都在翻腾。
我确实心有所求,听到这样的导引瞬间泪如雨下,如何也止不住。他那唱诵的回声一遍又一遍地在这个小土墩内萦绕,我又感受到那股遥远的呼唤,好像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应允这个呼唤。我的眼泪川流不止,他的声音依然在宇宙中回响,我从未听过那么有穿透力的声音,也许是那个点与穹顶的特殊结构形成了那种穿透力,回声营造出来的磁场真切地让我感受到周围所有的粒子都在震动,形成一股能量包围、引领、穿透所有介质。
他说,全世界只有那个地方有如此的回声效果。
我不知道是否真的如此,毕竟我没有去过世界上所有的清真寺,而且它的外表是那样的普通。
结束后,我脸上还挂着泪水,我也发现在我旁边那位美丽的女子也挂着泪痕,我感觉有一股能量从我体内随着泪水散发了出去。那股能量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内心所求,也许是这一路的奔波劳累,到达了这里被这奇妙的场域清理了一遍。我如释重负,感觉轻松了不少。那女子走过来,跟我说: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来这里,他也这样为我唱诵,我也泪流不止。”
我问那店主:“你每天都会为进店的人唱诵吗?”
他说:“不。不是每个人。要看这里的感应。”他说着,把手放在了心脏的部位上。
随后,他打开了门,店里又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的发生是从时间中逃了出来一样,不是真实的又回到了真实。
之后,那店主又叫我到其中一个墙角的穹顶那儿,我分不清是朝着哪个方位。那是个二维的墙壁修饰穹顶,稀稀疏疏画了些曼陀罗的花纹,但是没有全部完成。
他指着那些花纹说每一种花纹都是有意义的,有人来到他这里看到某一种花纹能够认出某种意义,然后叫我把头仰起来一点点,大约45度角,叫我深呼吸三次,并且在旁边导引:
“放松,放松,把你所有的包袱都放下来...... "
我知道微微仰起头有助于打开眉心轮,虽然他没有讲这些理论,我心中有数。他像一个疗愈师,就如我导引学员一样。我想起自己画的曼陀罗,既然他说每一种花纹都有它独特的意义,或许他能够看出我曼陀罗里的一些意义呢?于是,我把手机存着的曼陀罗画作一一展示给他。
他每一幅都解读了,当然和我自己解读的不一样。这个我已然了知,那些画作不可能只有一种解读。最后,我跟他说,这些作品都是在我没有任何构思的情况下画出来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画出这些图形。
他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
“这是你的祖先通过你来画出来的。”
一阵鸡皮疙瘩从我身上泛起。我说,我的祖先是通过什么方式让我画出来的?
“通过Spirit.”
我之前是感应到有什么力量让我进入某种无我的状态,手自己会以它自己的方式动起来,而非我的头脑控制,但我从未想过是我的祖先,我想到的是上帝。或许他说的祖先和我感应到的上帝是同种性质?不管怎样,他自然说到了“祖先”,这个词也在我脑海中烙下了印子。我在过去两年追溯了我外公的故事、我爷爷的故事,但是这些人物之前的更早的祖先我无法追溯了。如果真如他所说是我的祖先通过我来画那些图形,那是哪一代的祖先?我开始好奇,也开始兴奋,更多的是震撼。
过后,那女子要道别了,她跟店主说:
“两年前,我来这里,你也这样为我唱诵,我当时许了个愿望,如今那个愿望真的实现了。我今天是来谢谢你的。”
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来跟我说了她当时的愿望。我神奇地发现,我方才许下的愿望和她当年许下的竟然一模一样。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卡扬宣礼塔广场渐渐模糊远去......
还挂着泪痕,被先生提醒需要前往下一个景点,因为那里也是我们和当地朋友约好见面的地方:查米纳清真寺。
在那里又遇见了一个人,仿佛是发生在这里的一个延续。
查米纳清真寺非常有趣,它的规模比其他清真寺要小,相当于一座小庙,再次是它的造型:四根柱子平衡地矗立着,看起来像一个倒扣的桌子。
它曾经是某一期《孤独星球》的封面。这座小巧又别致的清真寺隐藏在一个较为凌乱的居民区当中,像在烦乱之中整理秩序的一股力量从地底中喷发出来,这个不起眼的街区因为有了它而有了生气。
至于它为什么有四根平衡的柱子,有这样一个传说:
四根柱子代表四个王朝:萨曼尼达斯、昔班尼达斯、卡拉汗尼达斯和曼吉塔斯。
是19世纪一位当地的富豪参观了印度的泰姬陵之后回来建造的,所以它的构造类似于一个迷你的小泰姬陵——一个对称的正方体结构,但是样式是加入了布哈拉当地的元素,看起来既有印度的古典建筑的格调,又有布哈拉古老建筑的格调,构成这个小巧的建筑一直成为布哈拉旅游景点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四根柱子,只有柱子八分之一的最顶端用马赛克装饰,一如既往的天青蓝色,不管是撒马尔罕还是布哈拉,只要有穹顶的都似乎钟情于这个颜色。想起先生跟我分享过的波斯穆斯林德高望重的神职人员,他们围的头巾是绿色的,这种天青蓝让我想起那种绿头巾的高贵与权威感。
柱子的末端非常圆滑,绝不是欧洲哥特式建筑那样永远有个尖锐的、直至云霄的顶端。在中亚,穹顶、宣礼塔这样的建筑顶端都较为圆润,没有任何攻击感,反而有一点点大智如愚的稚气与可爱。这也是这座清真寺独有的气质。
在其中一根柱子的顶端,如果是面对着它,这根柱子位于右后方的那根,在它的顶端放着两只仙鹤的雕塑,还有一个窝巢。在乌国,仙鹤也是作为吉祥、圣洁的象征。只有一根柱子上有仙鹤的雕塑而不是四根,在视觉上打乱了一点对称,这也又给这个小巧的建筑带来一点灵动感。总感觉它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即使人类文明长河不断的演进,它仿佛都在做着自己,见证斗转星移,而它永远只有三岁。
我们沿着窄小的楼梯爬上了穹顶之上,站在天台上,能够更细致地看到柱子的构造,稀疏的几个游客也跟在我们后面上来。其中一位大约30来岁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本《孤独星球》的《中亚》英文版,既然拿的是英文版,那肯定会说英文,我和先生都主动跟他打招呼。
我们问他从哪里来,他说从罗马尼亚来。他也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说从中国来,但我先生是伊朗人,我们居住在中国。然后他又问:
“你们是穆斯林吗?”
“不是。我有一个表弟在罗马尼亚。他是一位医生,某某医院就是他开的。”先生回答道。
那男子说:“哦,那我应该认识你表弟。他现在的医院叫XX。哦,我说的认识不是他也认识我,应该说是他太出名了,他经常出现在我们的电视上,他经常发表演讲。因为他,我还知道了我们的玛丽王后的信仰呢.....”
我和先生又惊讶起来,感叹世界真是小,在这样一个地方,瞬间一个陌生人和我们又有着某种关联。
他继续说起自己阅读过玛丽王后的一些学说。我们更加激动了,要知道玛丽王后的学说在欧洲的众多王后、妃子之中有着非常重要的贡献。她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孙女,1893年与罗马尼亚王储斐迪南一世成婚,她生前很多与各界人士探讨世界和平、天下大同的来往书信都保存完好。
我们在四根柱子围绕着的天台热情地继续攀谈起更多的话题,他问我们来乌兹别克斯坦是单纯为了旅游吗?
我们说是,不过也想来看看当地的朋友,也见了不少。我们也反问他,你也是来旅游的吗?
他神情变得有些庄重,又有些感慨,他说:
“我刚刚做了一个DNA检测,之所以要做这个是我总觉得自己属于远方的某个地方。比如,当我接触到乌兹别克斯坦的某些画面、民俗、服装、音乐,我感觉自己对这些似曾相识,它对我有一种强烈的牵引,加上我的家族成员来历都比较复杂,我知道的有几个都不是纯粹的罗马尼亚人血统,于是我想做DNA检测,我想看看自己到底混合了多少的血统,结果显示,我有25%的乌兹别克血统......”说到这里,我竟然看到他眼里闪烁着泪花,他接着又说:
“我奶奶最近去世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追溯我奶奶的足迹,我发现我奶奶是乌兹别克斯坦血统。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啊,多么柔情的一位男子,又多么神奇的召唤得到了印证,我都快被感动哭了。我说:
“我了解你说的总感觉自己属于远方某个地方,我时不时也常常有这样的感觉。我很欣赏你的做法,你在这里寻找到的、感受到的一切你奶奶在天堂肯定也知道的。她会很欣慰的,还有你的祖先......”
是的。祖先,那店主方才跟我说的:“你的曼陀罗是你的祖先透过你画出来的......”我瞬间感觉被电击了一样,发现与这个男子的相遇不仅仅是巧合了。
他说的这个DNA检测是美国一个机构做的,寄自己的口水过去检测,每次大概100美金。
几年前在珠海有一位印第安人的美国人,她也把自己的口水寄过去检测,她知道自己更多的基因来源。我当时把自己的曼陀罗画给她看,她说,或许你和我们印第安人有什么关系都说不准,因为我们祖先的某些图腾里就有你画出的这些曼陀罗的样式。她说,你去做一下DNA检测,看看你的基因来自哪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做那个检测,好像知道自己的基因不是那么重要,我肯定100%是中国基因。但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好像上天用不同的人、场景不断加强关于“祖先”这个词给予我的分量以及做这个检测的提醒。
那男子还分享了做这个DNA的一些趣事:
美国这个DNA检测机构是全球性的,做检测时有两种选项:
1.保密自己的DNA数据
2.公开自己的DNA数据
公开的好处就是当这个系统发现有一个跟你DNA有50%以上相似度的人的时候,系统会自动给你发邮件,告诉你在哪个国家哪个地区有一个人跟你的DNA相似,很有可能你们来自同一个家族,同一个祖先。
这位男子为了测试这个功能,他叫自己在英国的弟弟做了一个检测。当他弟弟的检测结果一出,他们几乎同时收到这样一封邮件:在某某国家某某地区有一个人和你的基因有99.99%相似度,他很有可能是你的亲人,然后还提供联系方式。听说很多人用这种方法寻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
听完之后,我已决定回国后马上去做那个DNA测试。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