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锁清秋（九）何时竟成了唏嘘

文/顾安凉

锁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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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桩苏府看中的绸缎生意，纵使在苏盛嬴的竭力补救下，终究还是没能瞒得住，官府来拿人的那天，苏府乱如一锅粥，苏盛嬴财力散尽，也无济于事。他拉住一人，“官爷，这……生意上的事，真的无他法可寻了吗？”

那人嘿嘿一笑，“苏老爷，您真以为那绸缎里藏着的军火我们没查出来？还有，当年您与傅老爷可是演的一手好戏，骗了我们南城所有人呐！”

听闻此话，苏盛嬴神色大变，突然瘫软在地上，“这……这……”
转过头，看着平安无事，一脸嘲讽的望着他的宁秋，他动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终究却是失了言语。

苏家这场变乱，和当年那场大火一样来势迅猛，又匆匆结束。

华玉晴恨恨的从苏宁秋身边走过，平日高贵的发髻已是凌乱不堪，嘴里还骂着，“小婊子，狐狸精，我就知道，你和那贱人一样，都是来祸害我们苏家的，只恨当年那场大火，怎么没有连你一起烧死！”

苏宁秋一脸平静，凭她骂着，手却是抬起，狠狠地给了华玉晴两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我娘，和我那未出生的哥哥还的”。

“这一巴掌，是替年少时，我流落至戏班，还受你欺辱而还的”。

看着华玉晴被官兵粗暴的拉走，苏宁秋觉得，心里真是畅快。转过头，却看见傅铭清与阿九站在石桥上朝她招手。

“宁秋，事已至此，你心里，可痛快些了？”

“痛快？又何来的痛快呢？如果娘亲泉下有知，当年就算她自己不放那把火，你的好爹爹，和我的好爹爹，也早已将火油准备好了，不知我的娘亲还会不会在临死前，都要告诉我，不要恨他？”

“宁秋，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

“寻我，呵~那日华玉晴和苏宁安找到我，我拼了命也没护住那扳指，在你们成婚的前一天，苏宁安还逼我把那扳指亲自交与你手，你可知，我这一生，早已失去了爱的资格？”

“而你，又知不知道，当年苏傅两家联手走私军火的事情被几大富族的老爷们知晓，为了灭口，那场大戏，那杯药酒，那场大火，就是你那好爹爹向苏盛嬴提议的啊！”

“你说，我能不恨，能不怨？”

傅铭清看着眼前控制着不让身体颤抖的苏宁秋，那张流着泪的脸，想起那些经常随着父亲出入苏府的日子，在他看来最是快乐的童年时光，想起那些灰烬，想起再见面，他竟已作别人夫，这些，竟生生的，为他们划出了楚河汉界。

他想要拉住苏宁秋的手，却发现，自己似乎永远的，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我不会让傅家好过的”，这是苏宁秋留给他最后的话。

他想起那日，后宅熊熊燃烧时，他几欲冲进去，都被父亲拦下“做什么，会烧死人的，离远一点！”

他吼着，叫着，他明明听到了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喊，也看到了被人死死捂住嘴的丫头，那样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无助，被下人死死拽住的他想起丫头说的“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们哦”，只能无助的哭着“爹爹，救人啊，救人啊……”

醒来时，他听到大夫对自己的父亲说，“令郎是心病啊……”

而自己的的父亲则嘟囔着，“这小小年纪，能有什么心事？”

“后宅……可有人救出？”他拽住一个人，急急问道。

下人反应了好半晌才道，“公子，苏家后宅，已成灰烬……”

他知道，这心病，这辈子，恐是无药可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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