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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青春有关的记忆,你是否有过一封手写情书

2018-11-21  本文已影响4人  青言花开

电影《你好,之华》里,少年尹川的心被之南如一道闪电般击中,从此在心中深深刻下她的名字,他把清澈如水的爱慕、欲说还休的少年情怀,化成一封又一封的书信,托之华转交姐姐之南。暗恋尹川的之华心路辗转,她鼓足勇气,写下一封表白信递给尹川,虽然痛遭拒绝,但毕竟给了情窦初开的心一份交待。

书信,是那段青葱岁月的陪伴与见证,是青春底色里的一笔绚彩,是萦绕了几个人物一生的背景旋律。

我的抽屉里,曾经也珍藏着这样厚厚的一叠手写书信。

写信的两个少年,是别人口中所谓的学霸。在那个升学率80%以上的重点中学里,两个人作为考重点大学的种子选手,生活在老师的注视的目光中。偷偷写信,似乎成了紧张学习的调剂与萌动青春的释放。在校园后山的小亭子里,在冰凉的石桌上,把淡蓝色的信纸抚平,屏着气,一笔一划地写下对方的名字。信里,写的大多是关于学习、关于未来的理想,还有偶尔的莫名涌动的小惆怅小情怀。写好的信小心翼翼折好塞进信封。有时将信折成精致的心形或树叶形,有时在信里夹上一两枚风干的漂亮的叶脉或花瓣。第二天早早的到校,在空无一人的教室,把写好的信偷偷塞进对方的课桌抽屉。白天碰面,两人依然刻意保持着生疏,互相不多说话,心照不宣地共同守护着一个小秘密。

这样的书信一直写到大学。彼时,一个在成都,一个在广州。离开中学阶段的束缚与老师的注视,两人的通信更加繁密自由。有时,寄出的是一首随兴而来的小诗,有时,回复的是一份大学的实验报告。写好的信贴上邮票寄出,要静静等上将近一个星期才有回信。起风的午后校园,攒紧刚刚收到的信件,疾步走在林荫道上,衣角在跳跃的光影中飞扬。

如大多的人生故事一样,两个写信的少年最后擦身而过。而那叠厚厚的书信,却伴随了我很多年。

在异乡独自找工作,蜗牛般背着满满的家当在诺大的城市四处搬迁,加完班乘坐深夜的地铁回到远在效区的出租屋,生病时一个人到医院打点滴……每一个艰难、情绪濒临溃败的时刻,书架上那叠厚厚的旧信件,总会给予我力量和勇气。

掸掉上面薄薄的灰尘,摊开来,曾经的青春岁月,那些过往的波光潋滟,会沿着时光的隧道口呼啸而来。令人眼角潮湿,内心温润。

触动内心的,也许早已不是写信时的那段萌动的感情。而是时光凝固住的那个曾经年少的自己,她咬着笔帽,逐字斟酌,眼里有光,笑容清澈,相信未来可期。

旧信件,如同发黄的时光线索,让我们得以偶尔窥见,自己曾经最好的样子。也得以记起,曾经的自己,是怎样认真期许过未来的模样。哪怕我们已然中年油腻,哪怕我们活得一地鸡毛,这样的偶尔窥见,会如同从黑暗中生生撕开一个口子,让我们得以重新看见亮光。

记得几年前,与几个同事在珠海开会。会后适逢周未,大家前往附近的外伶仃岛度假。海边的夜晚,满天星光闪铄、波涛轻拍岩石,大家坐在沙滩上,玩起“真心话大冒险”。当酒瓶转向H时,同事问了一个问题:“你人生中最遗憾的事是什么?”

彼时已是职场高管、头发花白的H略迟疑了下,他说:“我人生中最遗憾的是,在上大学时,没有给喜欢的女生写一封情书。”,他缓缓解释:“我并不是说,我依然喜欢着她,只是在应当勇敢的年龄,没有为自己勇敢一回。”,他喝了口酒,笑着说“后来,我在结婚前,我给即将新婚的太太写了一封长长的情书。她拿着信,哭了。说是她收到最好的求婚礼物”。他继续猛灌了口酒,接着说:“我女儿出生时,我也给她写了封情书,一个父亲写给自己小情人的期许,等她十八岁时,作为生日礼物再交给她”。我们都笑起来,继而共同陷入沉默,大家静静看着挂在天幕上的满天星斗。

H与其太太结婚多年,一直努力要孩子,最后生了个女儿,被医生相继诊断患有“自闭症”。两人内心惶苦,可始终相互支持,一边努力赚钱,一边带着小女儿积极治疗,这两年终于惭惭回转到正常生活轨道。一个能如此长情,逐字斟酌为太太与女儿写下情书的男人,岁月也必温柔待之。

而他的太太,能支撑这么多年携手相依走过,也许当年的情书给了她很大的内心力量。他的女儿在成年时收到父亲的这份在光阴积淀后的沉甸甸的情书,不管前面的路如何艰辛难测,她应该都会有更大的勇气,笃定地往前走。

木心说,从前车马、邮件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而在这个网络年代,微信、QQ即时触达,写电邮都成了一种奢侈,更何况手写书信。

我们焦躁不安,快速表达,也要求快速回应。哪怕毫无意义的“恩恩”、“呵呵”,也比网络那端的思索半天、沉默不语,来得令人心安。而这心安通常只是片刻的。太多所谓快速高效的回应,只是轻轻的掠过内心,如风中旋转的羽毛,没有重量,飘浮空中。而书信这种缓慢展开的方式,郑重其事的交付与期待,已成为遥远的记忆。

有一个朋友,喜欢旅行,满世界的飞,她不管去到哪个国家,都会走进当地的邮局,挑上一张漂亮的明信片,在后面一笔一划,写下不同的祝福,然后盖上邮戳,漂洋过海的寄给出发地的自己。她说:穿越不同的时空,抵达自己,如同给生命埋下彩蛋与惊喜。

站在时光的隧道口,我们也试试静静坐下来,慢慢展开一纸信笺,给未来某个时刻的自己,一字一字地郑重写下祝福:

未来依然可期

愿你活成

最好的样子

属于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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