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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记伊人

2018-12-01  本文已影响13人  不吃饭的桃

阿罗一出生便被爹娘当做男孩子养。

在阿罗生长的地方,每个孩子从出生之日起便被幻媚狐偷走了心脏,每个长至十六岁的孩子,都将进入幽谷隧道,杀死幻媚狐,以夺回自己的心脏,并将永生不死。否则,待长成十八岁时,灰飞烟灭,永无轮回。

每一个进入幽谷隧道的人都有一片避味符,以避免被狐人察觉。

这一走,有的人永生便只此十六年。

阿罗爹娘告诉她不必遭此行。阿罗执意如此,进入幽谷隧道后与族人走散。

她望着眼前古声古色,人声鼎沸的街道,一时之间竟未意识到已到达幽狐谷。

阿罗遇到一位青衫少年,年龄与自己相仿。

少年手中握着青玄玉笛,双眸紧闭,眉宇间露出淡淡的不悦“何家幻媚子竟敢这般看我。”

阿罗才知自己进入幽谷狐,便答道“小媚子阿罗替病入膏肓的阿娘出来抓药,家族贫贱,不敢辱了公子的耳。”

阿罗想起在临走前阿娘告诉自己,幻媚狐对贫苦人家,向来对狐中人慈善,若被问起家为何时,往这方面答便可。

少年轻启薄唇“也罢。”便转身走开。阿罗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发现自己的同伴有的已被幻媚狐抓住,并被刺死。

阿罗眼里尽是恐怖之色。

她走出人群,来到另一个街道,这里的古楼尽是倾斜,街道空旷无一人。走着走着,人渐增多。

她又遇见了那个少年,他吹着青笛,街上的人对他行跪拜之礼。

阿罗身手敏捷的躲进一茶楼,少年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

幽狐谷有一幻媚狐,身有九尾,青笛相伴,笛声一起,狐人皆惧。

狐人唤他妙公子,他活余千年,未有人心入胃,只因未遇寅年寅时寅月寅日出生之人,故千年未见光明。

阿罗从腰间取出琉璃月牙,从掌心中划出一道口子,血迹在空中散开化成透明,而这一血迹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她寻着血迹去找偷走自己心脏的幻媚狐。

三日过去,仍未寻得。

阿罗坐在茶楼顶层,迎面走来了妙公子。青玄丝条覆盖在他的双眼上。

阿罗说“公子可饮茶?”

妙公子“不饮。”

阿罗继续“公子可有事?”

“有。”

“在下的娘亲等着在下抓药,在家先告辞了!”

“好。”

“公子为何跟着我?”

“我喜欢。”

“公子可是幻媚狐?”

“非也。与你同类。”

“何以证明。”

妙公子取出避狐符。

阿罗闻着一股熟悉的族人味,放松了对他的戒备,却又难掩失落之色。

“我叫阿罗,公子叫?”

“阿妙。”

阿罗心喜。

妙公子与阿罗日日相伴,却没认出他女儿身。

阿罗望着空中透明的血迹已有闪动,便循着其方向而去,妙公子跟在后面。

他们来到一个富贵狐府,倾国倾城的女子躺在床榻上,轻轻煽动着蒲扇,面色苍白,俨然娇娇病子。

阿罗掏出琉璃月牙,却又收回,带着妙公子离开。

来到青青河边,月光洒在阿罗脸上,万千柔软之心浮现于眼眸,妙公子神色惊然。

阿罗躺在草丛上,“阿妙,我要是杀了她,那我与幻媚狐有何两样?”

“那就不杀?!”

“可我会死。”

“莫非阿罗中意那小姐。”

“非也,那幻媚子已是将死之人,让她多活几日无妨。”阿罗心里忧郁,她身上的狐狸味闻着好生熟悉。

阿罗望向妙公子“阿妙,这眼疾得了多久?”

“一出生之日便有。”

“可有良药?”

“有,就在幽狐谷。”

“告诉我,是什么,我帮你寻。”

妙公子嘴角清冽“我一人足以。”

妙公子趁阿罗深睡之时,一手化作弯刀,正欲取阿罗的双眼时,被她额间的闪现的朱砂痣挡回。

妙公子,化作一缕青烟来到一女子身旁。

他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发丝,“若儿,我找见那人,待我设法取出她额间的朱砂痣,便喂你服下。”

“阿妙是女子吗?”

“是。”

两人紧紧相拥。

阿罗找到了两个同族人,一个叫紫竹,一个叫倾颜。

两人都昏迷不醒。

阿罗正愁无解药可寻,妙公子摊开掌心,两粒药,入了阿罗的眼。

她越来越信任妙公子。

幽狐谷一年只有春季。

妙公子采集很多花给阿罗,感受到阿罗像女孩子般高兴,却一语未发。

紫竹和倾颜是一对双生花,于寅年寅时寅月寅日出生,自幼便与阿罗相处,亦不知阿罗实为女儿身。

妙公子打来三只野兔,分别烤好给她们吃。渐渐久了,紫竹与倾颜日渐昏迷,阿罗毫无事。

“阿罗,我的药引找到了。”

阿罗望着妙公子,脸上有些红晕“那真真太好了。”

“阿罗,希望我第一入我眼里的是什么?”

“惟愿是我。”阿罗羞涩说道,转而又觉得不妥,继续说“希望是我们现在居住之所。”

妙公子朝阿罗莞尔一笑。

这一笑成为阿罗每日梦中的常见客。

阿若来到妙公子的住处,“阿妙可是对阿罗上心了?”

“并未。”

“既然你找到了医治眼疾的心脏何不快快入引?”

妙公子复杂的神情恍惚间消失,“若儿这般担心我,我自会尽快入手。不过,我有一计,得需若儿相助。”

一日早晨醒来,紫竹和倾颜不见了。

当阿罗找到她们时,两人的心已被剜走,阿罗大声痛哭。

天空的雨点渐渐增大,她看到了偷走她们心脏的幻媚狐阿若,她一点也不病怏怏,甚至有些凶狠。

阿罗发誓要为这对双生花报仇。

她拔出琉璃月牙向幻媚狐刺去,却被不知哪里来的力反弹回去,她倒在地上,苦涩一笑,随后幻媚狐身边的人蜂拥而至,阿罗一路奔跑,被妙公子所救。

妙公子紧握玉笛,想着先前自己打向阿罗的那一掌是否重了些,又犹豫是否吹起,最终收起玉笛。

阿罗屏气凝神问“阿妙,你可找回你的心脏?”

妙公子摇摇头,眼眸之下尽是恐怖。

“你可寻得了药引?”

“药引没了。”

“怎么就没了?”

妙公子依旧假扮眼疾。“不过倒是还有一味药引。不过世间难寻。”

“是什么?”阿罗担忧问。

“长于额间的朱砂痣。”

阿罗一语未发。

她听爹爹说过,这世间几千年才现一颗的朱砂痣,落在自己的眉间,于危难之时显现。

“可这一药引,我无处可寻。”

阿罗安慰妙公子说,总会有的,她每日便有意无意的摸着自己的眉间。

阿罗说“阿妙,今晚我给你瞧一样东西可好?”妙公子点点头。

妙公子与阿若在桃林深处相见,见阿若这般病态,心中的疼痛一点一点加深,将与阿罗之约抛之脑后。

他每日都试图取阿罗的朱砂痣,每次都被它所伤。

阿罗望着天空出现的北辰星,算了算时日,离幽谷隧道关闭的日子不足三月。

她这一次女儿身打扮,混入狐府,阿若正在挖阿罗同族人的心,阿罗一跃上前,却扑了空。

阿若刚才凶狠模样有变做楚楚可怜装,阿罗被狐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住。

妙公子于众狐之中再次救出了阿罗。

妙公子看到阿罗一身女儿装扮,眼中有着一丝异样情愫又转瞬即逝。

阿罗发现自己身上的避味符消失不见,引来众多幻媚狐,阿罗望着与狐人交战,保护着自己的妙公子,她心底开出了朵朵莲花。

妙公子施法将阿罗推向远方。

“阿罗,若有生之年再遇时,可愿做我的良人。”这一句话,连阿妙自己也分不清几分假,几分真。

转而陷入无止境的斗争中。

阿罗悲痛的呼喊妙公子。

身后的狐人渐渐增多,她不畏惧生死,只怕与自己心尖之人再无相见。

她凌厉的拔出琉璃月牙,刺重的每一个狐人瞬间烟消云散。

她背部受掌,阿若鬼魅的笑容在她的瞳孔中渐渐缩小。

再醒来时,是在一间茅草屋。

妙公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阿罗抱着他,不顾自己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痛哭。

妙公子双唇微动,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阿罗,莫要哭泣,我这一生都未曾遇见谁为我这般伤心,阿罗难过了,我的心会比你更难过。”

“阿妙,你不要说话,我会救你的,你会没事儿的”阿罗眼角尽是悲伤。

“无妨了,惟愿我的阿罗平安出去,只是,这一生未见光明的眼,好想看一眼我的阿罗窈窕淑女的样子。”说完,妙公子口吐鲜血。

阿罗的眼泪一串串的流着。

她从腰间取出琉璃月牙划向自己的额眉间,鲜血滴滴落在妙公子的额间,阿罗痛不欲生,一颗朱砂痣悬浮空中一瞬间被人抢走,来者正是阿若。

阿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苦苦哀求着。

阿若戏谑说“阿罗这般痴情,这可怎么办?妙公子可真不会怜香惜玉啊。”

躺在阿罗怀中的妙公子一掌推开阿罗,一脸心疼的望着阿若温柔的唤着“若儿”

阿罗双手捂着眉间,万般悲痛的说道“阿妙,为何这样对我?”

妙公子,一脸冷漠道:“若你不是若儿的药引,于第一次见面时,你已死去。”

阿罗满目泪水的说道:“也罢。阿娘说,我这一生若不以女儿身示人,纵使不杀幻媚狐。也照样永生不灭。可笑我明知此行无险,却甘之为你所骗。”

妙公子眉间紧皱“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还重要吗?你,可曾有一丝真心待我?”

阿罗在阿妙递给双生花姐妹药丸时,她便知晓,只是她选择相信他。

妙公子一脸柔情的望向阿若,一句也没回答阿罗。

阿罗轻声悲痛的说:“旧时月光,谁还记得伊人。”她拿起琉璃月牙划向自己的咽喉。月光透过破纸窗户,月色与血色交融。

耳后露出一个玉笛印号。

一滴泪从妙公子的眼中流出。

于月光之下梨花树旁,一青衫男子手握玉笛,在阿罗耳边留有一印记。“小阿罗,妙哥哥离开后会忘记这里的一切,你且记得去幽狐谷找我,露出这一印记,哥哥就会记起你。”

被标记玉笛印号之人,唯有暴露于皎皎月光之下,才会唤起标记人之记忆。

阿妙回谷后,为使自己记住阿罗,割断了一狐尾。

阿若用了心间血加之苦婆草熬成药,在阿妙昏迷时饮入药。

醒后,对阿罗的思念有多深,便对阿若有多深。

可他不知这情深的根源并不在阿若。

他满目悲痛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阿罗。从腰间取出玉笛,“阿罗一人走的太孤单。”

笛声从茅草屋慢慢散开,传至整个幻媚狐谷。

此后世间再无幻媚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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