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与渴念（30）你燃烧我的眼睛
俞月微笑着任他说：“只可惜你不常出门，你知道吗？你把全村人都震了，我那些哥们可羡慕我了。”
俞月说：“我可不想镇他们。”
田士中：“对，你不镇他们，你馋他们。”
俞月笑着打了他一下：“去你的。”
田士中道：“说真的，俞悦，再添几身衣服吧，我愿意你当个衣服架子，每天穿的漂漂亮亮的，不然且不是糟蹋了你的好身材。”
俞月说：“衣服够穿就行了，要那么多衣服干什么，穿出去要是招蜂引蝶的，你愿意？”
田士中说：“我愿意，我要的就是你好看，把他们都招来，然后馋的他们嗷嗷哭。”
俞月说：“去，滚你的。”
田士中转到俞月的面前，握住她的手兴奋地说：“我们去省城玩一趟好不好，先逛逛公园，再买几身好衣服，穿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回到村子里在街上手拉着手来回走几趟，你说好不好？”
田士中并没有在意俞月的脸色的变化，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在意，而是认为俞月在为他的想法而震惊而惊愕，田士中也为自己惊世骇俗的提议而得意，他说：“怎么样，你男人够有魄力的吧？”
他哪里知道，省城里有俞月最晦暗的一段时光。俞月推开他的手，勉强笑道：“跑那么远的地方，累个半死，又要花钱，何必呢？”
田士中叹口气，把身子仰在一垛被子上，双手枕在脑下：“你啊你！”
“我怎么了，我们过日子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让别人看的。我们要是真的手拉手在大街上走，还不让人瞠目结舌，把你传的满天飞，你非要那么出名干什么？你也不要污染人们纯真的精神世界。”
田士中说：“也是，你说咱这里的人就是没见过世面。”
俞月走过去，俯在田士中的胸前：“咱好好地过咱的日子，不要招惹那些无聊的闲事闲非，等哪天有时间了，我去集上买几套衣服，好好打扮给你看，好不好？”
田士中说：“还是媳妇想的周全，对，媳妇是自己的，不给他们看，还是闷声大发财的好。”
俞月噗嗤笑了。
转眼间，新年到了，每年的除夕，拜祭过祖先过后，各家的当家人都要带上酒菜在老族长家里聚一聚。
田士中喝醉了，田士仪把他送了回来，俞月同婆婆正在煮饺子，小佳佳拿着小勺小碗早已等候在饭桌旁。
田士仪扶着田士中进来了，进门口的时候田士中趔趄l了一下，田士仪忙去扶他的后腰，俞月惊叫了一声，也忙去扶他，她的手无意识的触到了田士仪的手，田士仪像是被开水烫着似的，猛地撤了回去。
俞月顾不得一闪而过的惊诧念头，忙用肩膀去扛又下跌的田士中，与此同时，田士仪拦腰抱住田士中，他们把他拖到床上，田士中还在拉着田士仪的手：“好兄弟，咱们再喝。”又一把拉住俞月：“俞月，你去做菜肴，最好的。”
俞月忙挣脱，可是田士中不放：“俞月，你也喝······”
俞悦道：“你放手，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去。”
田士中腆着脸说：“月，我真舍不得你走。”
俞月很是尴尬，怕他再说出什么来，用力掰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田士仪此时心中也不是滋味，他不仅是面对人家夫妻亲热时的尴尬，还有一股醋意灼烧着他的心。田士仪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他挣脱开田士中的手，对守候在一旁的王桂英说：“大娘，天不早了，我该走了。”
他不待王桂英答话便抽身往外走，正碰到端着一碗蜜水进来的俞月。田士仪的目光是那么的凄楚，俞月迟迟疑疑的问：“仪弟，你要走！”
田士仪忙像躲蛇蝎似的穿过俞月的身边说：“我走了，嫂子。”可是，他却又回过头来，留下哀怨又深情的一瞥，这一瞥把俞月的心绪搅得惊涛骇浪。而屋内，田士中被酒烧的难受，正痛苦的唤着俞月的名字，俞月急忙走了过去。
田士仪站在自家门口，平复一下情绪，家家户户的灯光还有街灯，把整个村庄照的亮如白昼，每一户都飘来饭菜的香味，万家灯火，而他的心却阴郁成一团，孤独似天上的廖星。唉，还是回家吧，家中还有母亲等着自己团圆呢。田士仪眼睛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母亲正煮好了饺子，热腾腾的等着他。田士仪说：“娘，你先吃就行了，非等我做什么？”
母亲说：“你平时总是在学校吃饭，能和娘吃上几顿团圆饭？唉，家里平时总是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田士仪的眼睛又是一酸，他知道母亲接下来又是叨唠他的老一篇，你也该成个家了，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人家像你这么大孩子都老大了，你什么时候也让我抱上孙子啊。唉，何尝不想呢，可是，月姐已经嫁做她人妇。
母亲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问：“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田士仪只得敷衍说：“听见了，我今年就给你找个儿媳妇。”
母亲喜道：“好好，过了年我就托媒人去。”
田士仪说：“不用媒人，那多麻烦，我自己找。”
母亲说：“那可不行，学那下三滥的事，也不嫌丢人。”
田士仪提高了声音：“自己找对象就是下三滥，我又没偷没抢，怎么就丢人了。”
母亲语重心长的说：“那不是正经好人家干的事。”
田士仪说：“行了，娘，你吃饱了吗，吃好了看一会儿电视，我来刷碗。”
母亲说：“不看了，上了点年纪，熬不得夜。”
田士仪又问：“电热毯通上电了吗？”
母亲说：“没有，那玩应我用不惯。”
田士仪跺脚道：“娘，你怎么老是这样，这么冷的天，你又上了点年纪，没有活力，什么时候能暖过来啊。”
母亲道：“我有暖瓶，这东西不烧的人干燥。”
田士仪嘟噜道：“真是的，给你好东西也不知道用。”
母亲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田士仪说：“没说什么，你睡去吧。”
母亲又吩咐：“别忘了十二点以后上贡，鞭炮在抽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