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深(二)

2022-03-14  本文已影响0人  暖暖的地瓜

三月时,我想回山里种满山坡的虞美人,或一架蔷薇,一排油菜花也不错。

想着想着,最终也只在窗前小小花盆里埋下了一株垂头丧气的栀子。

大约除了嚼酸吐朽,我比较排得上雅致的活动总也算勉强增加了这么一项

而四月它果然像一个精致编排的谎言,最终实践时却还是仓皇到破绽百出,不容半分自欺。

我用了极大的力气オ学会的称呼,最终却又要用极大的力气去习惯再也无法喊出。

有的人终于永远留在了这一年的四月。

通身缟素,这一场,是不忌歌哭。

无论如何还是这样到了六月。

枇杷着红,露水结裾。

枯枝底腾起星子,与遥遥光年外彻夜闪烁的磷火相撞。

相拥不得须臾,便焚化瘦弱身躯。

我向来以为萤火腾舞是彻夏不休的宴席,

与它交汇过后才知道,原是一生一会的赴期。

而六月与它,终将一同深埋腐草底。

榴火时节,这座干燥小城在一场降雨后忽然带了一丝别样的冷意,傍晚同猫猫橫竖卧在沙发上翻着被冷落在书橱里许久的"松子落",想到枕书微博中路边啄食酢浆草籽的小雀儿,又想到北白川畔月光里飞出的细雪,想到最后迷迷糊糊睡了去。

恍偬间有微弱光点翕动着纤薄羽冀腾空而起,穿过繁枝,撞破纱窗,闯入我还未被食梦者饱餐的梦境。

窗外是淅淅沥沥,一宿断续。

聒噪蝉鸣也没入雨声,与燃煷着明灭萤火的痩弱身躯一起,与短暂驻足于栀子花蕾上的六月一起,与我书信落款处被风吹得几近透明的名姓一起。

轻似摇烛,浅如叹吁。

有鹿循梦来,披霁月于身,惊破我樨花上闲梦一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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