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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在原地打转的小丑

2017-11-17  本文已影响92人  轻绾
四、在原地打转的小丑

《你再等等,我就要站在你面前了》上一章


“什么约会?我们是简单的朋友关系。”欣瑶反驳我。

“真巧,我们也是。”我耸耸肩。

“你们不一样,苏均他喜欢你。”欣瑶突然认真起来,看吧,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何以见得?”我玩味的看着她。

欣瑶看着我摇了摇头,叹口气:“他今天和我出去,一天都心不在焉的,看场八十分钟的电影都坐不住,去了好几趟卫生间。”

我沉默无言,看看,我又祸害了一个人,喜欢我的人,我总是不会喜欢,哪怕他很优秀。

“他一整天都在问我,你确定没有事吧,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你,三番五次的想要回来看你。要不是我同他说了你那句‘不想被他看到你病弱的样子’,我还真拦不住他。”

我突然笑出了声,欣瑶生气的大声质问:“尹白,你还有没有心有没有肺?亏得苏均还买了你爱吃的菜让我赶紧给你拿上来,怕凉了不好吃。”

呵,劳驾别人了。欠了别人的,哪怕是一件小事,我也觉得怎么都还不完还不清,所以我总是离那些不可能深交的人远远得,生怕欠了他们什么。

生气归生气,欣瑶还是帮我热了饭菜,闻到香味,我才觉自己早就饿得肚子叫。

我去厨房找来碗,盛了饭菜,坐在餐桌前低头安静的吃了起来。

“尹白,我告诉他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吃饭的动作停下来,“告诉什么?”

“我告诉苏均你跟跃安的事了。”欣瑶平静的说。

我就知道,这张纸终究包不住我对跃安的强烈的喜欢。他知道也好,不用再把一颗心放在我身上了,放在我这冷漠无情的人的身上了。

欣瑶看我半响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又解释:“我看他一天都心神不宁的,觉得他怪可怜的,所以就……”

“我知道了,不用解释。”我打断她,“对了,他听到后什么表情?”

我想知道苏均的反应,这样我就可以辨别他今后会不会再将整颗心用在我这里,我不希望他用在我身上,就算白了头发也没有用。我的心都放在了跃安身上,他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不想亏欠他什么,我不想自己有愧疚感。

“他?他很久没有同我说话,后来看见一家饭馆才开心的带我去吃饭。”

“那就好。”我觉得他既然能调整好心情,也应该能看的开,也应该明白这世界上比我好的女孩多的是。

“我吃好了,我来洗碗。你逛了一天快去洗澡吧。”我端着碗往水池边走。

“哎哎,不用,一个碗我还没狠毒到让一个病人来洗。”欣瑶跑过来,一把夺走我的碗。

看着她关心我的模样,我全然忘了刚才她对我发火的样子,倒是觉得早上骗了她有些对不起她。

“呵,我可不需要你感动的泪水。”欣瑶看着默不出声的我讽刺起来。

我突然笑了,是啊,我们都不喜欢这样的矫情,可又都避免不了为悲伤的事哭泣。

回到卧室,远远的就看见手机的呼吸灯一闪一闪的,我赶忙跑过去拿起来,又失望的放下。坐在桌前翻着书,一页一页的翻来翻去怎么也读不进去,又翻开笔记本开始在上面乱写乱画。

“尹白,尹白。”欣瑶推门进来,“给你听首歌。”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顺便给我塞上了耳机。

正是歌词的界面,我看着歌词听女歌手清晰的唱:不敢回看,左顾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欢,偷偷搭讪总没完地坐立难安,试探说晚安,多空乏又心酸……

我慌张的把手机扔还给她,不敢再听下去,歌里唱得多么像现在的我。

“像极了最近的你吧。”她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我哪有这个样子?我很理智。”自己心里明明也清楚,可我还是嘴硬。

“那这是什么?”欣瑶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笔记本,立在我面前。

我的瞳孔逐渐放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写满了一整页“沈跃安”,一整页他的名字。我心酸的笑,什么都瞒不过欣瑶,她总是叫我清醒的面对自己的心。

“欣瑶,我想好好静一静。”我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里。

“你……”欣瑶还想说什么,估计是看不过可怜的我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我终于明白世间有一种思绪,无法用言语表达,粗狂而忧伤。

我打开手机,找到欣瑶刚刚给我听的那首歌,调成了单曲循环。

“不敢回看

左顾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欢

偷偷搭讪总没完地坐立难安

试探说晚安,多空泛又心酸

低头呢喃

对你的偏爱太过于明目张胆

在原地打转的小丑伤心不断

空空留遗憾,多难堪又为难

释然,慵懒,尽欢,时间风干后你与我再无关

没答案,怎么办,看不惯自我欺瞒

纵容着,喜欢的,讨厌的,宠溺的,厌倦的

一个个慢慢黯淡

纵容着,任性的,随意的,放肆的,轻易的

将所有欢脱倾翻

不应该,太心软,不大胆,太死板,不果断

玩弄着肆无忌惮

不应该,舍弃了,死心了,放手了,断念了

无可奈何不耐烦

不算

灯火阑珊

我的心借了你的光是明是暗

笑自己情绪太泛滥形只影单

自嘲成习惯,多敏感又难缠

低头呢喃

对你的偏爱太过于明目张胆

在原地打转的小丑伤心不断

空空留遗憾,多难堪又为难

释然,慵懒,尽欢,时间风干后你与我再无关

没答案,怎么办,看不惯自我欺瞒

任由着,你躲闪,我追赶,你走散,我呼喊

是谁在泛泛而谈

任由着,你来了,你笑了,你走了,不看我

与理所当然分摊

不明白,残存的,没用的,多余的,不必的

破烂也在手紧攥

不明白,谁赧然,谁无端,谁古板,谁极端

无辜不知所以然

……”

“真是初识不知曲中意,听懂已是曲中人呐。”我忧伤的想。

我与歌词里的情景交融,泪早已打湿了衣服,我任由自己堕落在无底洞的悲伤之中。

第二天,我打算在家安静的看一整天的书。下午,苏均买了不少水果来看我,我正好捧着书坐在床上发呆。

他进来就说:“怎么好像病傻了?”我知道他在说玩笑话,但还是抬眼瞪他。

“药也没吃,怕是傻了。”欣瑶也在旁边附和。

“怎么不吃药?吃了药病才好的快啊。”苏均坐过来温柔的说,手欲要抚上我的脸却又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我因为骗了他们,心虚的不敢说话。

苏均说了好多关心我的话,却见我盯着书也不搭话,只能和欣瑶聊了几句后就走了。终于走了,我松了口气。

“尹白,苏均说了那么多,你好歹也敷衍一句啊。”刚送完苏均回来的欣瑶就开始叨叨我。

我没有回答她,我真的不想说话,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呵,房东真是够好的,留了这么多书居然给你派上用场了。”她含沙射影。

是,房东确实是个好人,知道有一天我会落寞到与书为伴。

星期一早上起来,我洗了脸,看着镜子里那张闷闷不乐的脸说:“尹白,开心点,他也不是最最重要的,你还有工作。”

呵,这场景是多么的似曾相识,是否也曾这样劝慰过自己?

我关好门,走到楼底,呼吸了一口雾霾天的空气。如果可以让我减寿十年,我愿意多吸几口,人生太多的烦恼与不开心了,我不想体验那么多年。

到了公司,我把整个办公室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才坐了下来,打开电脑做上周没做完的工作。

“尹白?尹白?”未见其人就已听见欣瑶的声音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走的时候也不和我说一声,害得我和苏均担心。”她气喘吁吁的说。

我看着她和一脸担忧的苏均,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光想着上周的工作还没做完,给忘了。”

“你没事吧。”欣瑶奇怪的看着我。

“哈,没,没有。”我笑得一点都不自然,只能继续看着电脑来掩饰自己的表情。

同事们一个一个的都来了,没有到上班点前,她们照例都会谈论彼此的周末过得怎么样。

“哎,我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啊?有必要这么鬼鬼祟祟吗?”

“前几天晚上,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我看见尹白那天喝醉酒整个人都扑到了苏均的身上,把苏均吓得脸都变绿了呢。”

“是吗?”

“是啊,大庭广众的,一点也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啊,那苏均……那我岂不是没希望了。”

“嘘……”

呵,奈何我耳朵好使,她们声音再低,也被我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听听,别人都知道了呢。”不知什么时候欣瑶就站在了我的身后。

“你干嘛?”我低声问。

“她们都把你说成这样了,你还不为所动?”

“我没空管这些闲言碎语,再说了嘴长在人家身上,我能干涉什么?”我依旧忙着手里的工作。

“呦,你该不会是化悲伤为力量吧……”

“那天,是我喝醉了抱着尹姐的,跟她没关系。”苏均不高不低的声音落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也打断了所有的“嗡嗡”闲聊声。

我惊讶的抬起头,苏均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对面那几个说我闲话的同事因做坏事被当场捉住,表情极其难堪。

我苦笑,这下更加说不明白了,估计现在起我已经成为办公室里公共的情敌了,这苏均可是赢得了不少女同事的芳心。

“啧啧,不可思议。”欣瑶对着我眨眼又摇头的。

我没搭理她,我发现只要不搭理她,她就会自己乖乖的回去了。

这几天我好像真如欣瑶那样说得“化悲伤为力量”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导致主管连连夸赞我工作做的好。

可面对苏均的时候,我有些抗拒,我尽量避免与他有过多的对话,我想让他明白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可他还是一如从前那样殷勤,总是关心我杯子里有没有水、水热不热,哪天又降温有没有多穿衣服,有没有又感冒之类的小事。

他越这样关心我,越让我想起跃安,想起我们的以后,他会不会这样对我?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弄得苏均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不知所措。这个时候,欣瑶总会义气的站出来为我们解围。

今天是欣瑶的生日,我早早就订了蛋糕和位子打算为欣瑶庆祝一番。她虽然不满意我和跃安的事,可也事事向着我帮着我,我不会怪她的。

几杯果汁下肚,我有了要去卫生间的想法。我看着苏均讲了几个笑话逗得欣瑶很开心,心想,他俩的关系还一如从前就好,不要被我影响了就好。

我起身往洗手间走去,站在镜子前补妆的时候似听到苏均叫我。

“尹姐。”他真的在叫我。

许久后才又听到他低声说:“尹白,我喜欢你。”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想要问“为什么”,却发现嗓子突然失声。

苏均看着一脸不置信的我又说了一遍:“尹白,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突然笑,看着他眨眨眼,“我们不是朋友吗?这种玩笑可不要随便和别人讲啊。”

苏均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我毋庸置疑的表情只得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什么是我?”

“什么?”苏均没明白我的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是说,为什么喜欢我,而不是欣瑶,不是其他人?”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我不知道。”他又低下头,像个小孩子一样站在那里,“尹白,你难道没有喜欢的人吗?你能说得出来为什么喜欢他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心突然剧痛起来。我喜欢的人?呵,是,我是不能说出来为什么喜欢他,因此总是被欣瑶嘲讽。

这就是我和目前的苏均的区别,我不敢把喜欢说出口,我怕被拒绝,而他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还是想要试一试。

跃安,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已经好多天没有和我聊天了。

现在我才明白,我对你的相思已成疾病。我极度恐慌,我与你唯一的联系是微信,我不知道你到底忙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真正的生活是怎样的,我只能从聊天里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你做饭很好吃,你还会画画,你谈过多年的一个女友同你分手了。

呵,现在我才知道,我对你的了解竟然那么少。

“尹姐?尹姐?”苏均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我们在这里待很久了,欣姐还等着我们。”苏均不知什么时候已恢复了我们之前关系的状态。

“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疲惫的说,转过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全是泪水,我拿出纸巾擦了擦眼角,又补了补妆才走出去。

“你怎么了?”苏均和欣瑶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她捂嘴笑,看到我坐下突然问。

“我怎么了?”我反应忽然有些迟钝,明白过来时不动声色的说:“哦,没什么,刚刚眼睛有东西,用水冲了冲。”

苏均看着我的眼睛,表情不自然,之后又与欣瑶嘻嘻哈哈的闲聊。看来,我们每个人都是表演的高手。

我默默地在旁边边吃东西边听他们说话,偶尔会插一两句话进去。在洗手间的时候给跃安发的微信,他还没有回我,屏幕上全是这几天我发给他的绿框。

四、在原地打转的小丑

有时候我会这样想: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我微信?一定是因为工作太忙没看到,或者忙忘记了,或者信号不好没收到。嗯,一定是这样的。

可我心里哪能不清楚,我的自我麻醉只是因为我太爱他。一如张爱玲说的“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内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左右不了他对我的爱,但我心里就是这么爱他。

我也突然体会到《小团圆》里九莉写的那句“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下雨不来”的意境了。

明明知道他不会回,不会来,却还是想把原因归咎于外界,因为还是想对他抱期望。以前总认为,这样的人,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趁早放手才好。现在才深知,这感情的苦。

我的喜欢早已熬成了一锅粥,浓的化不开。哪怕倒进清水,也无法交融。可我怕,怕有一天,被他无情的端起来,连尝都不尝一下,就倒掉。

回到家后我就倒在床上,欣瑶进来催促我洗澡。

“欣瑶,苏均向我表白了。”

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我睁开眼看她,只见她盯着我看。

“我不知道明天该怎么面对他了,”我没有注意她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真累。”我身心俱疲。

“既然你作了选择,就应该明白很多事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她终于回应我。

“算了,顺其自然吧。”我向现实妥协。

“叮咚”,手机微信响起,我“嗖”的自床上爬起从桌子上拿过手机。

“尹儿,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我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原来他还惦着我,他不是不理我。

“你怎么了?我想看看你。”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邀请我视频。视频里的他满脸憔悴,眼窝深陷,头发还湿着,估计是刚洗了头发的缘故。

“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心疼的哭了起来,怪自己无能为力。

“尹儿,别哭啊,我不想看见你哭。”他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却还要担心我,我真是没用。

我止住哭声问他:“出了什么事啊?”

“我爸出了车祸。”他苦涩的笑容,让他更显苍老了不少。

“啊,”我捂着嘴,“人没事吧?”

“没大事,毕竟年龄大了经不住惊吓,而且左腿骨折,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那就好。”性命还在就好。

这一刻我突然就下决心了,我要去见他。人生总有许多意料不到的事会发生,趁我们还在,趁我们还年轻,想做的事要赶紧做,不要总是等到以后。

早上我心满意足的醒来,划拉了一下手机屏幕,订了月底往返的机票。

时间不急不缓的逝去,我与苏均的关系亦不冷不淡。那层纸捅破后,哪怕我们演的再好,也回不到过去那样的肆无忌惮了。

启程的前一周,我与跃安通话。

“元旦假期你打算怎么过啊?”

“躺着过呗,能怎么过?”他笑。

“跟你说正经话呢。”我嗔怪。

“要不,你来找我玩吧?”他突然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那叔叔……不需要你照料吗?”他让我去成都,我很开心,可叔叔的身体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我怕他走不开。

“老头脾气坏着呢,非得让我妈亲手照顾,别人不行,大吵大闹的,我妈一在身边跟个小孩子似的。”

“真是恩爱啊。”我心生羡慕。

“是啊,当着我这个单身狗的面秀恩爱。”他苦笑。

去成都的前一天,我在镜子前不停的比试着衣服,最后还是选了刚买的蓝灰色束腰长款大衣,欣瑶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我。

“明天就要见到他了,我好紧张。”我看着欣瑶。

“这顶帽子会给你增分不少。”她从衣柜里拿出我那顶浅灰色的帽子戴在了我的头上,“怕什么?大不了回来,还有我。”

“谢谢你,欣瑶。”我说。

“呦,别煽情,我可受不了。”

她对我的好,这辈子我都会记住,谢谢她一直默默的陪伴我,虽然她从未支持过我和跃安的这件事。

飞机场出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本人确实和照片视频有出入。他一直盯着出口,我都走到他旁边了也没发觉。我笑了笑走过他身边悄悄地把随身携带的墨镜带上,然后突然从他身后环住他。

“呀”,他发出了极低的吃惊声,慢慢的转过身看着我,“尹儿?”他不敢认我,我摘了墨镜,笑嘻嘻的抬头看他,他愣了许久才说了句,“比我想象中漂亮。”

“什么都没带,这就是见面礼。”我说。

他带我找到酒店,安排好住处后问我:“想要去哪里玩?”

“我不知道。”我老实答,这次虽然是提前定好的机票,可我白日忙尽了工作,晚上也没有定计划,我来只是想要看看他。

“那我随意带你转转?”他提议。

“好。”我相信他,他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到了,下车。”他替我开门,“今天下午就带你到宽窄巷子随意转转吧。”

我同他走进这条步行仿古商业街,经过一座又一座青黛砖瓦的仿古四合院落。路上的行人并没有很多,我多想此刻就是一生;我款款深情从这里走来,他也对我一见钟情。

晚饭过后,他要送我回酒店,我提议走一段路再打车回去。

我们在路上闲聊彼此的经历,那些过去自认为倒霉的事此刻说出来却是那么的搞笑。悲剧加上漫长岁月终会变成喜剧,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突然一个小男孩骑单车飞快的从我身旁经过,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小心。”跃安惊慌失措的把我拉到他这边,我身体失去平衡跌入他怀里,身后还有小男孩“哈哈哈”的声音飘过。

我趴在他怀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怎么了?是不是吓坏了?”跃安温言问。

我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这辈子我是完了,我认定他了。

“怎么了?怎么哭了?”跃安看着我眼里噙着泪水,轻轻地放开我,手足无措的站着。

我看着他不知该往何处安放的手,破涕为笑,“没事,没事,走吧,我们接着聊。”我拉了拉他胳膊示意。

“那……好吧。”跃安摸了摸他的头,动作可爱极了,我突然倒觉得他年龄还没有比我大。

打车回到酒店,他送我进房间,“刚才怎么哭了?”他还是问了为什么。

“哦,或许是,想到明天就要走了,见不到你的缘故吧。”我眨眨眼调皮的答,虽然刚才为什么哭我没有说,可我没有说瞎话,我确实舍不得他。

“那我,今天晚上……不走了,”他故意拉长了音又问了一句:“好不好?”眼光狡黠。

我看了看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双人床,为难的说:“那你睡哪里?”

“当然是睡床上啊。”

“啊。”我惊得把刚套在衣架上的大衣都扔掉了。

“我逗你呢,看把你吓得。”我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捡起衣服,但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尹儿?”

“嗯。”我挂好衣服转过身来,却对上他温柔的眼眸,我慌乱的低下头。

“我要走了。”他依旧温柔。

“啊?哦。”我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今晚,明天只能同他再相处几个小时,我就要走了。我这次仓促的来,又要仓促的走,统共才来这里一天的时间,哪怕是一天,我也想看看他。

“这么盼望我走啊?”他轻声笑。

“没有。”不等他说完,我就下意识的回答。

“那我就真不走了啊。”他低头欲要吻上我的额头,被我巧然躲开。

我是喜欢他,我是想见他,我是舍不得他走,可在没有确定关系之前,我不想和他有任何不明不白的亲密动作,我也不想让他误会。

他仔细的端详着我,神情自然,没有产生任何因为我刚才躲开他的尴尬,反而用手理了理我乱了的头发。

我大脑一片混乱,只能靠着墙移动出他的包围圈,然后走到一边,心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要不要喝杯热水?”我佯装自然。

“嗯,谢谢。”他自顾自的坐在了桌子前,随手打开了电视。

我倒了杯刚热好的水后,放到他面前,然后看着他。

良久他才转过头看我,“怎么了?”

“我想洗澡,然后睡觉。”我尴尬的说。

“没事啊,你洗啊,不影响我看电视。”他又径自转头看着屏幕,不知道是真在看还是假看。

我只好从包里拿了衣服去浴室换,顺手锁上了门。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怕。唉,我叹了口气,说到底还不是不相信他,怕他一时冲动进来吓着我。

我洗漱好,检查了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有哪一点不合适而让他想歪,然后开门出了浴室。

“吓”,我一开门吓了一跳,他在门口等着我出来。

“我以为你在里面晕过去了,这么久不出来。”他笑。

我看着他,像过了好久,才确定他说的这句话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在关心我。

为了避免尴尬,我赶紧上床钻进了被子,“你什么时候走?”心里很纠结,不想让他走,又担心他会留下来,我到底在想什么。

“你先睡,我等你睡着了就走。”他看着我不放心的眼神,又说:“放心,我又不对你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我吊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躺在床上看了会手机,就沉入了梦乡,可能是白天赶飞机太累了。

半夜,我突然醒来,睁开眼看了下四周,漆黑一片。我从床上摸到手机,打开闪关灯,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笑,意料之中,他没有回家。我起来穿好外套从前台要来一条毛毯为他盖上,然后又钻进被子睡了过去。

“尹儿,起床了。”他把我摇醒,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他,“今天一上午的时间要干嘛去?”他又问。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收拾的时候你来想吧。”我实在不知道要去哪里。

“那好吧,我想想。”

我洗漱好,边穿外套边问他:“你昨晚怎么没回家去睡?”

“你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姑娘家又住酒店,我不放心。”他看着我直笑,我感觉脸在发烫,慌张的低了头。

“给你挑样礼物带回去吧。”他出了酒店对我说。

本来想说:“别买了,我回去还得天天对着礼物,忍受相思之苦。”可说出口的是:“好啊,那我回去以后要天天感恩戴德的念着你。”

他带我转了一家又家的店,终于为我挑了一条镀金的白玫瑰水钻珐琅锁骨链为我戴上,“我觉得这条项链很适合你。”他说。

我红了脸,差点也红了眼。有那么一刻我想,要不就别回去了,辞职留在这里吧,每天就看着他也好。可是我不能,我不能什么都没有的就站在他面前。

吃过午饭,我就要坐下午的飞机回北京了。我们总想说些什么,却最终缄默,两个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看着人来人往的旅客,像等圣旨发落般的等待航班要起飞的通知。

“前往北京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4103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广播员动听的声音响起,拥有这副好嗓音的人,一定也有一副美丽的面孔。

我看了看手里机票的信息,笑了笑,终于要分别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我起身往安检口走去,他紧随身后,亦步亦趋。

排队进安检门的时候,我越过汹涌的人群对他说:“沈跃安,我喜欢你。”可我的声音终是被各种嘈杂声盖过,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他只是呆呆的望着我,眼睛也不眨一下。

安检员机械的检查过我带的每样东西后礼貌的让我进候机室,一滴眼泪却滴到我的背包上。

欣瑶说,暗恋是一场持久的战争。

下了飞机,我独自乘坐机场巴士又转公交回家。欣瑶说,为了瞒住我去成都这件事,她正在自掏腰包的请苏均喝茶。

我笑她,为什么要喝茶?喝杯咖啡不好吗?

她理直气壮的回答:“还不是为了你,我跟苏均说,茶得慢慢品尝才有意境,切莫囫囵吞枣。”她这个理由竟让我无法反驳。

晚饭的时候,我约了苏均出来。趁等菜的空挡,我悄悄问欣瑶:“你用什么理由拖住他的?”

“我说,你为了今天的晚餐,在家精心打扮。”她目不斜视的喝着水。

这理由说出来谁会信,再说我化妆穿衣能用得了一天?“你怎么不说我生病了?”

“又是生病,一说你生病,我更拦不住他去看你。”欣瑶抱怨的看着我。

哦,是,是不能说生病。可说我为了晚上这顿饭准备一天,也容易让他误会。

“我说了你睡到中午才起的床。”欣瑶像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又补了一句。

那还好,我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有希望,最后却得知是失望。可我的良好形象也毁于一旦了。算了,毁就毁了吧,我也没想过跟他在一起。

“菜上来了啊。”苏均刚洗了手过来,一脸开心的说道。

“吃吧,看什么?”欣瑶毫不客气的揶揄我,我耸耸肩,拿她真没有办法。

第二日去上班,闲来坐在那里同欣瑶盘算起时光的易逝。

“又过了一年,真快,没想到来公司已经半年有余了。”我怔怔的说。

“是啊,恭喜你从一锅清水逐渐熬成一锅老汤。”欣瑶接话,却又是调侃。我笑,没有再说话。

“尹白,我帮你再接杯热水吧。”苏均过来打乱了我的思绪,拿起我的杯子走了。

自从上次告白事件发生以后,苏均不再一口一个“尹姐”的叫我,而是直呼我大名,可听到他温柔的声音那刻我也生不起气来,只能任由他去。

“哎,哎。”欣瑶碰碰我的胳膊,向我眨眼。

“怎么,眼睛疼?”我知道她又不会怀好意的。

“你还不考虑考虑一下他?”欣瑶依旧情绪高涨,“你也可以和他在一起,真到了要去你跃安那里的时候再分手也不错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说:“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什么时候变这么黑心了,我那样做了不是害人嘛。”

“呵,又不是性命攸关的事。”欣瑶说。

“你呀。”我摇头,知道她是开玩笑的。

"怕什么,有点事做,总比闲得慌好,"欣瑶的态度居然另树一帜,"恋爱了、吵架了、分手了,另结新欢,再度约会,又不对劲,闹个三角,一拍两散,休息半晌,又次出动,越战越勇,终成眷属,旋告分手……这样才多姿多采。"

“你什么时候想的这么开了?”我不置信的看着她。

“我从来都想的开。”她哼了一声不再理我。

呀,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她要是真能同她说的想的那么开,早就放下过去接受她那些追求者了。

同欣瑶、苏均吃过午饭后回办公室,发现同事们一个一个的都往总监办公室跑。这是什么情况,总监何时大受喜爱了?我好奇的想。

欣瑶拦住一个同事,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弄清了原委。我最是佩服她打听消息的能力,什么人不消一个钟头的功夫就被她打听的清清楚楚,但是就看她愿不愿意了。

“出什么事了?”我问走过来的欣瑶。

“公司要倒闭了。”

“什么?”我讶异。

“逗你的,”我就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不过,公司融资出了问题,甲方撤销了对我们的融资,公司怕是撑不多久了。”她眉头紧蹙。

“阅历老的前辈都趁此机会跳槽到更好的职位,阅历浅的同事打算去别的公司从头来过。”她说完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整个下午我和欣瑶都一声不响的看着同事们一个一个收拾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呵,曾经某某说过的要誓死这里成为我们的顶头上司也不过成了过眼云烟。

办公室的热闹已不复存在,少了许多东西,显得空荡荡的。

我突然记起某首歌的歌词,歌里这样唱:光阴挥耗成纠缠,唏嘘短叹;有人借自己孤单,谈笑循环。当不尽人意之时,抱的离散;谁会给予宽容,待苦难后不袖手旁观,雨夜不必撑伞,侵透你灰蒙的感官……

下班前,我坐到欣瑶旁边,苏均在另一侧。

“欣瑶,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过了半响,她突然豪气万丈的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要与公司同生共死。”

我沉默了几秒钟,“那我陪你一起。”

“呀,你不应该趁机赶紧去寻你的跃安去吗?机会难得啊。”她又开始嘲讽我,我笑,也不顾旁边坐着的苏均听见了怎么想,反正他也知道了不少了。

“苏均,你呢?你还没转正,也没有牵绊的。”欣瑶又转身问苏均。

“尹白要留下,那我也留下。”他说。

“呵,敢情你们因为我成了苦命鸳鸯了?”欣瑶揶揄我们。

我们三一同去了总监办公室。

“辞职信放这里吧。”总监胳膊抵在办公桌上用手捂着脸。

听说,总监是董事长的同学,曾经是董事长把他从家乡带出来,一手栽培提拔上来的。

“总监,我们不是来离职的。”他听到我们这样说,才动了一下,抬起头露出满脸诧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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