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

他们再次碰面时，是一个深秋。

有点像威廉特雷弗小说的开头，两个个男人，在一个猝不及防的黄昏，同自己的前半生打了个照面。

两个男人，这样的四个字摆在一起就会变成一个故事，科恩的雨衣，林奇的至交，佳吉列夫和尼金斯基。

无聊的戏剧与无聊的人生。

他变成了一个称职的丈夫，他变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

在华灯初上的闹市街头咖啡馆里，李为林添了杯牛奶。

林堆在围巾里的脸变得有些莫测，“才三年而已啊，你就忘了我一点也不爱喝这个。”

李皱着眉头，“你今年多大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吗？年轻时候喜欢喝的东西，现在都要少喝。”

林气结，白了李一眼，三年而已，说得好像十年没见。

林没有一点要喝的意思，碰也不碰那杯牛奶，手缩在灰色的柔软风衣里，袖口露出一点指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李看着林那张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脸，林额前的刘海依然柔软，眼睛一如既往地明亮，目光里无辜的成分多了一些，周身的气质依然是那样一种清醒的颓唐。比早些年看上去更有一种天真，早些年林是很骄傲的。

李的视线在林的脸上逡巡，寻找着所有改变与延续的痕迹。突然他发现林的眼镜换了，从黑色镜框换成了深蓝色镜框。

“镜框颜色换了？”

这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细节，但李仍然把它掂了出来，放在了一个询问的位置。

“呃，因为...”

林不自觉地抬手撩了一下刘海，这样的询问显然出乎他的意料，“还真有原因，”林小声嘀咕；“有次车祸把眼镜摔坏了....”

“车祸？”李简直有点愕然，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林心虚地抿了抿唇，眼睛转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