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烟

                      文/一慢

第一章  归来

行至清远站，黎然跟着一票学生上了刚刚到的公交车。七年，这趟车曾经黎然也是背着书包那一个，现如今换她用旁观者的视角看着那些青春美好的脸庞，心里莫名的涌动出一股幽深的暗流。

低头莞尔。

也才七年而已啊，为何仿佛有一生那么长。

“南苑家园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下一站宏泰市场”随着公交车的到站播报，又上了几个人，黎然被人群推着往里挤了挤，碰到了拿着泡泡机的小学生，黎然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往后面移了一点。看着这群活泼的小朋友，黎然有些默然，许是她从来不是活泼俏皮的孩子，那种明艳自在肆无忌惮大笑的快乐，她从未体验过罢了。说来也确实如此，在她现目前有限的生命里，泡泡机这种在阳光下看起来温馨浪漫的东西，在她的记忆里却只屈指可数的可怜。

想到这儿，黎然突然笑了，罢，难怪黎子期会笑她“别人的笑都是天生的，你可能是后天才学的，所以才会笑的仿佛比任何人都要艰难。”是这样吧，不然怎么会那么难呢。可现在不是学会了吗？以后多练习练习，也许会更自然。

快到过桥的时候，车突然空了许多，有种仿佛生物自然的条件反射告诉她，学校到了，而与此同时公交车系统播报着“一中站到了……”黎然又笑了笑，看来学会一种“技能”真应该多练习练习才对。这个时候黎然已经在靠后的窗边座位坐下，这是她以前最喜欢也最熟悉的位置。虽然已不是熟悉的公交车也不是熟悉路线，但此时闭着眼睛的她清晰的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大概叫做记忆，亲近而遥远，触手可及又触不可及。所以说人类真的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就这样的感触，大概只存在于每个人自己的个人世界。

过桥的时候，黎然打开一扇窗，趴在窗边，看着窗外，仿佛突然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天的下午，那个刚刚放学开心着坐着车回家的下午。这时候正值傍晚，夕阳只剩下一抹将尽未尽的残迹，那天也有夕阳，但好像比今天更红一些，现在回想起来，记忆里依稀红的有些凄美。看着河面氤氲缭绕的雾气，笼罩着，低沉着，缭绕着，像是升起的烟雾。南方的城市就是这样，大概是绝大部分的城市都是临水而建，空气中总氤氲潮湿着。但又仿佛南乡的烟一样，笼罩着，被风一吹，似有似无，似是而非。有时好像看不见了，认真一看，却又一直在那儿。

第二章  再回首

还是回来了，这个黎然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这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这个她也牵挂过的地方。终于，还是回来了。

有一天你会明白这就是现实，你曾经的决绝会瓦解，曾经的沧海难为水。

活着的人，终归是要长大。

未完待续……

戒莳2018.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