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文化 随笔

彼岸,没有灯塔,我将泅水而渡……

2016-11-19  本文已影响19人  双子座的娜娜

其实不止十年。

那时候,父亲说:任其发展,无为而治。

于是我就放肆得无法无天,如野草一般疯长着自己的心灵。

他是溺爱我的父亲,累的时候,我责怪他这样放任我,可正是他的纵容,才有我今天独立的思想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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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天。

窗外,一树树的繁花,鸟儿在枝头跳跃,喧闹的车流人流,阳光明媚灿烂。人们都在享受着春光,我却再次将自己放逐在人群之外,给这个十年一个终结。

关门,拉起厚厚的窗帘,打开电脑,单曲循环播放的是王菲的《彼岸花》:

……

我站在  海角天涯

听见  土壤发芽

等待  昙花再开

把芬芳,留给年华

彼岸   没有灯塔

我依然 张望着

……

朋友孔不能理解,写东西为什么要拉起厚厚的窗帘,屋子里却要大开着灯光来照明,而且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洁尘曾说,看布拉德·皮特的电影的时候,是要将老公也赶出门外的,因为有些东西只能自己一个人体会和面对。

温馨的灯光下,营造出来的夜色妖娆。

太诡异,太奇特,只有我知道我笔下的他和她是多么的羞涩和胆怯,一点点阳光,一点点喧闹就会把他们吓退,退到我心底深处,千呼万唤才会出来,甚至从此再也不会露面、给我今次同样的笑脸,只留下我呼天抢地,万般无奈,绕着屋子做困兽般的游走。

得与失,就如幸福与不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再多的得,如果在自己看来不觉得满意,那是多余;再多的失,如果在自己看来是值得,那么也会感到满意。得与失的判断,也在不同的人、不同的一念之间。

性痴则志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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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是一种偏执,它总是将我从别的路上拉回来,放弃不是同路的人,只是为了离它更近一点,不管有益还是无益,总之,只要是为了它,不计得失错漏。

衣带渐宽终不悔。

用破一生心,只希望最终能如愿以偿。

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航向。想看不一样的风景,当然要走不一样的路,遇见不一样的人和事,体验不一样的情感和纠结,也就注定要承受不一样的风霜雨雪。

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再多的苦和累,都甘之如饴。

世间有两种人生,有人并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也许从来就没有想过目标的问题,只踏踏实实地过着每一分钟,不错过经过的人和事情,认真地对待生命的赐予,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是他的,他都努力承担。这样的人,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因为他乐天安命。

另一种人,知道自己要什么,目标在哪里,命运却设置种种的障碍,阻挠着进程,在这过程,他要分辨,要选择,要放弃,最难的是,在其他人看来很好的人和事都被他放弃了,没有人能够理解,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这路途上的干扰。

明知不是伴,即使事急也不愿相随。

他的幸福不在路途中,所以很艰难;他的幸福在最终极的远方,而这终极,到不到得了,依然是个问题。

幸福吗?

只能说这是个痛并快乐的过程。

有人说:这世间有一种人对别人看来无所谓的东西却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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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找到自己的定位,于是一次次地行走在旅途,看异乡的人,看异乡的物,游走在天涯,比照自己的经历,找到自己的轨迹。

人始终是要参照别人来认识自我。

朋友磊在很早之前就说:你像一个浮在半空中的人,冷冷地注视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却不投身其中。很多年前的话,却记得很深刻。那正好是我的状态,我必须远离人群,远离我笔下的原型,隔了远远的时空去看他、她的状态,才能如入万花从中,却能片甲不沾衣地抽身离去,才能理性诉诸笔端,在纸上形成绵密的文字。

朋友汪汪说我是一个古人。我深以为然。

如那轮明月,照过秦汉隋唐,穿越千年,在今昔照射到这世间。

霍达在写《穆斯林的葬礼》的后记的时候说:

“我在稿纸前和主人公一起经历了久远的跋涉。我常常忘记了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心都在小说中。我忘记了人间的寒暑,以小说中的季节为自己的季节。窗外正是三伏盛夏,书中却是数九严冬,我不寒而栗。”

那是另外的一个世界,身边的人走不进,那是只存在于我一个人脑海中的世界。我也常常忘记了身在何处,顾不上身边的人,心中有太多的纠结,我为他们痛苦,辗转,忘记了自我的存在。

“我和主人公一起生活。每天从早到晚,又夜以继日。我为他们的欢乐而欢乐,为他们的痛苦而痛苦。我的稿纸常常被眼泪打湿,有时甚至不得不停下来痛哭一场。”

男二号抢了男一号的戏,我已经无法驾驭他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自己说话了,行动了,不顾我的阻挠,而我不过是他的傀儡。我纠结,愤怒,想把更多的笔墨给男一号,可是,我无能为力,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更偏爱二号人物,而我不自知。

他从楼上绝望地一跃而下,我的心撕裂了,泪如泉涌。不能不跳吗?可是,他跳了,即使是我也拉不住。

我创造了他,又毁灭了他。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安娜卡列尼娜死的时候,托尔斯泰震惊得哭了起来。

“我已经舍不得和我的人物分开。当我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送离人间的时候,我被生离死别折磨得痛彻肺腑。心绞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我不得不一次次停下来吞药。我甚至担心自己的葬礼先于书中的葬礼而举行,那么,我就太遗憾了,什么人都对不起了!”

我那么钟爱着笔下的他们,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充盈了我想像的空间,感到世界是如此的充实而多彩。那么多的日夜,我们血脉相连,融为一体,他们的笑,点亮了黑夜,又在黎明绽放,让我在忙碌的街头,喧闹的人群中,猛然间怔住,比别人多了一份念想,进入了他们的时空。

是让他生,还是让他死?让她得到,还是失去?这样的问题常常纠缠在我的脑海。等到他们逐渐丰满,有了自己的性格,我就更难代他们决定生与死这样重大的问题,没有人能,只有他们自己,从另外的空间活到了这个世间,自己决定自己的每一个转折。

舍不得把它结束,我在尽力地拖延,让他们多停留一刻,依然只存在于我私有的空间。可是他们却不听话了,努力要挣脱我的掌控,要去面对更多的人和事。

是还是非,对还是错?我只能说顺其自然,就象没有人可以完全掌控生活,在生活的面前,我们都是孩子,努力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尽量点亮他人的生活。

担心着时间的匆匆而逝,而他她在我的脑海中越走越远,终于到了无法遥望的边境线。那时花开,那时明月依旧,可是空赴水流,已经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的境地……

最怕的还是另外的结果,追求了很多年,忽然发现自己的目标不是当初的设想。就像爱了一个人,很多很多年,最后发现他原来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物。

那该是最深刻的疼痛。

我不希望是这个结果,所以还将勉力而行。

如果无法改变世界,改变别人,那么改变自己,自己达到自己的目标。

彼岸,依旧没有灯塔,我将泅水而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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