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网课正式告一段落。

今早没定闹钟，于是打破常规，睡到了九点。

太阳晒到我被子上时，爸爸吱哇乱叫的声音就透过厚重一层实木门砸过来：“还不起来啊？快来帮我贴对联了，你看看蒋老师群里发的，乖乖，这网课才刚结束，就和你的计划背道而驰了是吧？”

吼！一下子轻松下来倒忘了计划这回事，迷迷糊糊将自己扯出睡梦中，摸到手机打开班级群。一行行字看过去，小脸通红，莫名心虚是怎么回事。

洗漱完毕后，规规矩矩地站在老父亲面前，帮他整理好了几幅对联，接着他定位，我粘胶布。

每年29的早上，爸爸都会催我起床贴对联，这似乎已成为一个“固定模式”。印象中妈妈曾有一次阻止他催我起床，而自告奋勇要帮他贴对联，但爸爸终究不同意，硬是坐在我的床边，等我醒了之后才安心动手。不管其中有如何深意，这也已成为我们家独特的传统，其实从心里讲，我挺享受和老父亲共同合作完成一件事的感觉。

架不住多睡了一会儿的负罪感，贴完对联后又埋头苦学了几个小时，爸爸叫我停笔给老人送压岁钱。

所谓送压岁钱并不是如字面意思那般，而是为已故亲人烧纸钱，以寄托在世之人的挂念。

桌子被抬到了正对大门的地方，上面摆满了各色菜品。大门口放着一个铁制的元宝状容器，用以盛放燃烧的纸钱。

我跪在爸爸身边，听他嘴里念叨着：“爸，带老人回来吃饭了，顺便拿点压岁钱去花花。”说罢便向铁盆里丢入一沓纸钱。

火很大，热气张牙舞爪扑向我的脸，灼得我生疼。我又放了几张在那盆里，呆呆地望着火舌舔舐纸钱，然后吞并它，风卷着无数颗灰烬飘向看不到的地方，那里大概是永生的地方。爷爷真的会回来吗？我想。

烧完纸钱后磕几个响头便起身了，回头看到了后边坐在小凳上的奶奶。她的眼眶红红的，不知是风的缘故，还是灰尘的缘故，也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此刻，新春倒计时，一天加四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