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姜 09

                            第一人称            王建涛视角

我和姜秀在急救室门外焦急等待，外面下着小雨，斜飘进长廊，眼里却翻腾暴烈。几个小时后，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叹了口气。

我明白，这声叹息的含义。我不断双手合十，但是最不好的消息仍从急救室里传来——病人抢救无效，死亡。

“死亡！”我惊呼出来，“可是他出事以后还站在那里的啊？不可能，不可能……”我喊出了声。然后木然，沉默，若有所思。眼泪从他的眼角簌簌流出。脑里空白，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

姜秀跌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泪水顺颊而下，打湿了衣衫，打湿了脚下的大理石地砖。我从来没有想过，现在的自己还会这样失声痛哭，像个小孩子一样痛哭流涕。压抑而膨胀的难过从胸膛涌出喉咙，眼泪像滚烫的火流过面颊。

雨猛烈的倾斜而下，樱花放肆的颓败。

说不尽得孤寂和落寞。

暮色四合

太阳在地平线上，惶惶然惶惶然地，沉下去。葬礼的唱名声伴随着轰鸣的哀乐，内心怅然若失。希浩的笑容早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久挥不去。但他的面容早已渐渐模糊，破碎的流年离散。

“再见了，希浩，一切来的太突然，但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过。”我对着墓碑嘴唇盈动，然后想起了与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都去漫漫长水东流入海，却很清淡。每次想到这些，总是泪流满面。

我伸出了手，对着苍蓝色的苍穹伸出手，虚无地握一握，然后再握一握。

想起他被医生推出来的时候，白布下面的他穿着一双被血染红的黑色袜子，突然猛地又想起什么，但是那一副画面太模糊而久远，早已在记忆深处深深掩埋。

还有，暮色沉沉下，他究竟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