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小孩和乖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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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我是一个怪小孩。

“怪”?可是我既不奇形怪状，也不怪声怪气；既非妖魔鬼怪，也不古灵精怪。这样说，着实叫我摸不着头脑。

事实上，我长得呆头呆脑，脑筋也常常慢半拍。不过是一个喜欢海绵宝宝的普普通通的小孩子。

不过，怪，总是在说我和其他小孩子有一点点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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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小孩，你不听讲在想什么呢？给我站起来！”一只长着语文老师脑袋的跳脚鸭子在讲台上气急败坏，大喊大叫。

世界瞬间静了。

我垂下脑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第五十一次了，我在心里默默数道。

我也不是要故意惹老师生气，只是我的失神表现太过明显，眼神呆滞，两眼无神，一幅游离于外的模样。再说，那白乎乎黑压压的方块字组合实在使我提不起兴趣。我在心里为自己辩解道。

不知站了多久，这节语文课总算在战战兢兢中熬过了。

我掏出日记本，记上一笔：今天语文课第五十一次罚站。然后埋头看我的《豌豆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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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呀？”同桌探过来半个头，好奇地问道。

众所周知，我的同桌，是声名远扬大名鼎鼎众人公认的“乖小孩”。梳得干净利落的马尾辫，字迹整整齐齐，上课时坐得端端正正，眼神仿佛被胶水粘在了黑板上。当然，她从来没有被罚站过。

她就是我妈口中“别人家的小孩”。完美得不像个小孩子。

可能我俩都是对方眼中的怪物吧。

面对同桌的问询，我有些受宠若惊，慢半拍地将书翻到封面，回答道：“《豌豆外传》”。

“哦。能借我看看吗？”同桌的话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乖小孩也爱看漫画吗？

“好。”我从桌洞里抽出一本，递给了她。

难道，是友军?我用自己那并不灵光的脑子思考着。

欸，以前怎么没发现，沉浸在漫画中的同桌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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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友谊，很简单很纯粹。

一本漫画书，让我把乖小孩划到了自己人的阵营。

慢慢地，我发现了乖小孩的小秘密。

比如，她上课表面上聚精会神，实际偷偷地在课本上涂鸦；

比如，她其实喜欢漫画，胜过无聊的课本；

比如，她也觉得我们的语文老师像一只摇摇晃晃的鸭子；

比如，她并没有怎么用功，就能轻轻松松考到班级第一名……

这最后一条使我深受打击。从此更加无心向学。

好吧，我承认，我也没有用功，只是也经常考第一名罢了，不过是倒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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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学会了上课走神而不被老师发现。

可是我的秘密却被乖小孩悉数洞知。

是的，我可以看穿桌上的牌；

是的，我可以用念力把汤匙搅弯；

是的，我可以识破魔术师的小把戏；

可是，我却猜不出考试题的答案，和乖小孩的答案。

是的，我这个众人眼中的“怪小孩”，

喜欢上了乖小孩。

那段日子，真的隐秘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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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后。

“爸爸，原来你小时候被罚站过那么多次啊！让我数数，总共一百二十七哎！”女儿拿着我的日记本，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爸爸小时候是怪小孩哎！”女儿又惊奇地叫道。

“是啊，不然怎么能追到你妈妈这个乖小孩呢？”我摸摸女儿的头发，和老婆对视一眼，温柔地笑了。

谁说怪小孩和乖小孩，不是一样的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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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东西都是随心所欲，可能上一秒想的好好地，下一秒就又改了主意。所以，大纲对我来说，等于不存在。

我偏爱看悲剧，可私心里却渴望一个完美的结局。所以，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