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那冷雨

  惊蛰刚过，仿佛春寒又来。等了几天雨季如期而至。先是淅淅沥沥，继而淋淋漓漓，酣畅通透。天潮地湿的也不能出门踏青，又不能践踏水坑，只好躺在床上听听冷雨。

  恰巧窗外是楼下搭建的防护棚，屋檐上的雨粒儿落下会碰撞出规律的“嗒、嗒，嗒”声音。这是非常适合睡觉的。我也非常喜欢这种声音，小时候每当雨季来临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天是落在周末的。这时候父母也会被迫放下手中的农具，得到一些短暂的休息。春雨来临的时候，一般是梨树花季末，正在凋谢的梨花也会随着春雨一起落下，给红黑色的土地铺上一层白毛毯。也算得上是别有一番滋味。

  家乡的春天在春雨后是丰富的，除了春雨、梨花还有杏花、桃花、樱花、油菜花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花。肥硕的蜜蜂常常是成群结伙的在花丛里横行，蝴蝶也是身着五颜六色，时而翩翩，时而歇歇。空气中都闻得见花的芬芳，泥土的芬芳，还有炒春芽儿的香气。都是生机，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彩色的生命。

  这是不同于城市春雨的，城市到了春雨时节还有那么一点的凄凄切切，夜里在亘古不变的霓虹闪烁下反而感到愈加的寒冷。四周呈现出一片灰白色的死气。人们反而成了肥硕的蜜蜂，只不过不能飞，只能在各自收集划定范围内的蜜。偶尔见到一只自由的蝴蝶，还会追着它跑上一段。

    渐渐地雨声越来越小，有要中断的意味，有想出找找春风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起身，雨声便又嘈嘈切切，下得愈加欢实了。遂立即阻止了出门的念头。

    想起昨晚做的梦，梦里春雨绵绵，春雨霏霏，我递上一把伞给同行的你。伞下的你好像在烟雨濛濛下的江南行走。每往前的一步都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面，有的石板还生了青苔，终于你还是滑倒了。我也醒来，发现窗外确实下着潇潇春雨。发现我与家乡隔着的不是一把伞，而是千把伞万把伞，隔着山岭无数，大川不计。庆幸是呆在床上躲过了这场料料峭峭的雨，继而继续蒙头大睡。

——马卓

2022.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