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养过的狗子
父亲爱狗。看狗,买狗,训狗,养狗,都有独特一套。他有个专门的笔记本,记录养狗的知识和心得,竟还画有各种狗的骨骼图。他从初学者到专家仿佛是一瞬间完成。那时我上小学二年级,骨骼图深深地印在我脑子里。
最帅的属“卡尔”。据说是第二代德国牧羊犬,标准的狼狗范。只是至今我没搞懂这个“代”是怎么个来历。
小卡只听老爸一个人的话,平时很低调,晒太阳,眯着眼,若有若无的看着那些来家里的人。有个叔叔没事爱逗卡尔玩,时常贿赂它一些肉肉,感觉挺听自己的话,便向我爸开玩笑说,“别看你养的狗,现在也听我的话。”老爸说,“试试吧。”
说着,那个叔叔就要带着小卡走了,当然还用那些小“贿赂”。老爸只一个字,“上!”小卡立刻变了样子,浑身毛发竖起,咬着那个叔叔的衣服,势不可挡的要把他扑倒在地。
“救命啊!”叔叔大喊。那时我读小学四年级,那个“上”仿佛就一直在心底。
最酷的当属“黑子”。浑身乌黑发亮,骨骼架子像藏獒那般大。父亲说,它是俄罗斯牧羊犬。冬天时,它趴在雪地,身上盖了一层雪,丝毫不去在意。
它的绝技是抓鱼。那时,家门口是一条河,老爸见河里有漂着的鱼,只需扔去一个石子,黑子就把鱼抓过来,放到老爸跟前。
抓得多了,它吃一条,还找个地方刨个坑,把其他的埋起来。这个好习惯让它从来就饿不着,总是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慰劳自己。
有人喂食,它吃点;有时把它忘了,它从不吆喝,自己去解决。那年我上初二,那个埋鱼的习惯是怎么养成的,我一直没搞懂。
最优雅的还是“小白”。听名字就知道它浑身白色,既不是从前的牧羊犬,也不是流行的小宠物狗。在老家,我们叫它“菜狗子”,意思就是种不纯,杂交的。
优雅从来不论出生,吃食,散步,晒太阳,会追求者,骨子里就是优雅的姿态。村子里的狗子们,排队向它示爱。它依然优雅的让那些发情的狗子们,为它疯狂。
它却不是高冷的。那年丫头两岁,我带她回老家。她和我都是第一次见小白,小白却从第一眼看到我们,就不停地和我们亲热。
小白最大的爱好,是吃我丫头的便便,细细的,黄橙橙,小白似乎极舍不得的慢慢品,这也让丫头觉得十分有趣。
今年回老家,家里还是只小白狗,丫头说,小白,你怎么这么小了。父亲说,小白自己出去玩,不知吃了什么烂东西,中毒死了,它叫“央才”。
我依然觉得这是个吊炸天的名字。它或许也有自己的许多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