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九月，奔赴一场敦煌的约定

01

初识敦煌，是记录频道里，伴随着主持人沉稳神秘的嗓音，镜头中呈现的驼队影子和残红的斜阳余晖。

那时，记忆最深刻的是蓄着长胡，戴着西域毡帽的商旅，牵着驼队，大口喝酒，高声谈笑的画面，令人由衷向往。

大学的时候，出于对敦煌的好奇和憧憬，我撇下那些易得高分的课，选修了敦煌文化，上课的老师说起敦煌来神采飞扬，笑言：我来上这个选修课，就是为了攒钱再去一趟敦煌。

敦煌这个地方，对有点文化情怀又想逃离城市精致快节奏生活的文艺青年有着以莫名而又隐晦的吸引力。

02

初到敦煌，是游青甘大环线的第三天。在这之前，已经游览完了青海湖和天空之城，美景是真的，但不得不说心思都用在了拍照上。

去敦煌那天坐了7个小时的车，车窗外大片的戈壁 无人区，看久了乏味歪头睡过去，直到车道两旁渐渐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沙丘。

司机一嗓门惊醒了沉睡的旅客，提醒游客已经进入了敦煌地界，车配曲风转而变成温柔写意的月牙泉小曲。

03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古址，古代交通咽喉之地，极目远眺，无边无际的戈壁荒漠，映着辽阔的天空和撒泻的阳光，千年浓缩的战意扑面而来。据司机介绍，我们脚下站着的地方就是古时的战场。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里，不仅有醉卧沙场的豁达畅快，还有著名的葡萄美酒。

在农家葡萄架下，一串串青绿饱满的葡萄反射着阳光，西域特有的风尘和斜阳，给缝隙下的葡萄叶洒下金辉。除了葡萄的丰收，还有美好而不可忽视的磅礴生命力。

04

等真正进了敦煌，繁闹的夜市，沁凉可口的杏皮水，混杂新疆风味的大盘鸡和烤羊肉随处可见，绿洲虽小，却是现代与古意并存。

在来到令张大千、常书鸿等文化大家神魂颠倒的莫高窟之前，对王道士那股子恨其不争，怒其罪孽的心绪占据心头，

等真正站在她面前，便不在意了。她是这一千多年来不变的莫高窟：无人时，任由戈壁罡风侵蚀，一丝一毫都窥不到她的美；等到被世人瞩目，又沉默静享着天下美誉。

如今，那些怒目圆瞪的天王力士，飘逸精美的飞天，注视着吵嚷的游人，先是一轮一轮地晃过手电筒，而后又被仔仔细细地锁起来。

04

自莫高窟出来，九月初的骄阳依旧热辣，昏昏欲睡的午后，双手撑头，朦胧地看着窗外远近交织的戈壁和绿树瓜田，与古人同呼吸着一片空气，内心坦然。

因烈日很猛，所以直到五点多才启程出发去了鸣沙山。

在这里，一队长长的驼队延绵不绝，载着游客爬上高耸的沙丘再回来，残阳照出长长的影子，斜阳散发着余热，包围着驼峰上的游人。

等到骑完骆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另一侧的沙丘，一屁股坐在沙丘上，从上往下俯瞰那一湾月牙泉，暮色已经降临，点点灯光点缀着月牙泉，远处还有敦煌市的玩家灯火，不大的绿洲此刻尽收眼底。

05

离开敦煌的早上，尚未清醒，看着远远离去的绿洲并没有给旅途增加什么伤感。

等到旅途结束，生活复又被工作和琐事填满，不到两周，就仿佛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场旅行。

然而，记忆和时间都是诚实的，在一场不知缘何而起的旅行里，走进一个真正的心悦之处，就算你的大脑记不住，但是曾经呼吸过，曾经看过，便融入骨血当中。

正如敦煌，在无数人问起这场旅行的时候，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来那金黄的葡萄架，斜晖之下的骆驼影子，还有古意犹存的戈壁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