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村口那几棵古樟
村口有几棵大树,一棵是樟树,树龄百岁有奇;还有几棵也是樟树,树龄在二百多至三百多岁不等。树冠多不庞大,但却青翠,大概是被一次次修剪了的缘故;树干一律苍老,凹凸不平。有棵树疑似被雷电劈去了半边,却仍然顽强地站着,肆意地青着,让人肃然起敬。
再往里走,有一座乌纱门,说是重建的,进了门,就看到一个半月形的水池,大概也是后来修的。正对着乌纱门的另一面是一口古井,据说是明朝年间的古物,也经过了重修。古井再过去是村史馆,走进去是沧海茫茫,走出来是桑田苍苍。
往村里走,找不到一栋百年老屋。村里人说,原先的村子老气派了,可惜1942年被万恶的日本鬼子给烧了。村民住的多是新楼,一栋一栋的,排成一条街,几条巷。新楼后面有菜园,也有断壁残垣,青痕斑斑的,可能是劫后遗存。
村口还立着一块石碑,教授村三个大字雄浑厚重,这是名闻遐迩的月池熊家。从这个村子里走出了多少举人多少进士多少留学生多少教授无从统计,教育家熊育钖的名字依然光华四射,他创办的心远中学已是桃李满天下。
夕阳西斜,三个老头回到村口,在几棵古樟前站了半晌,百思不得其解,这几棵樟树四二年没被烧死,五八年没被砍伐,莫非是有天佑?唏嘘之余,忽而突发奇想,这几棵精神矍铄的古樟是不是月池熊氏先贤的精魂所化?如果是?那么哪一棵是月池的始祖世昌公?哪一棵是月池的第一位举人育镛公?哪一棵是月池的第一位进士光瓒公?哪一棵是心远的创办人育钖公?哪一棵是叱咤风云的光楷将军?哪一棵武侠小说大师古龙先生?凝视着这几棵饱经沧桑的古樟,三个老头恨不得把他们自己也站成三棵树。
那三个老头中的其中一个回到家,感而有赋,凑成四言若干句,权为记游:
滔滔赣江,郁郁冈上。
人杰地灵,声名远扬。
一弯月池,几棵古樟。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月池熊氏,源出楚王。
中唐避乱,南迁豫章。
明季涉水,再迁冈上。
筚路蓝缕,始祖世昌。
世昌志远,一脉三房。
三房繁衍,继开七堂。
尊师重教,儿孙满堂。
延及晚清,天生育钖。
创建心远,治校有方。
心远志大,书声琅琅。
春风化雨,桃李芬芳。
人才济济,多是栋梁。
古有进士,近有上将。
教授三百,俊才八方。
幽幽月池,青青古樟。
冈上熊氏,源远流长。
(2022.2.26.21:22.初稿,2.27.20:30.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