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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文品与人品

2022-11-20  本文已影响0人  灯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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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声明:此文系简村夜话推荐,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言为心声,作品是与心的共鸣。这里的心,不是本我的心,不是真我的心,而是超我的心。

    我始终相信,无论一个人的品性如何低劣,当他全身心地沉浸于艺术创作中时,他就处于了一种圣洁的境地。在这片神圣的精神净土之中,世俗的尘埃遭受洗涤,灵魂因而自由驰骋,纵意构想出一个超自然的我的形象,即创作者的艺术结晶。

    这结晶往往是作者对自我灵魂的某个角度的截取和放大后的投射。尽管取之于作者本身,但自它诞生起便已立于创作者之上(除了一些谄媚逢迎的,作者无意显示其好而故意显示其坏的作品)。低端一些的,让人唾手可得;高端一些的,让人扶了梯子来够得;顶优秀的杰作,则让人终其一生无法望其项背。

    一件远超出作者的优秀作品,已经与作者失去了必然的联系,而是作为作者的一个“一厢情愿”的梦想,独立地存在着。创作者之于其杰作,正如道林·格雷之于其画像,对后者的美迷恋嫉妒,为自己的庸俗自惭形秽。杰作与创作者之间的距离是如此显赫,使人不由感叹:“要是换一下就好了,让画像中的我老去,让我青春不改!”从艺术的圣地返还泥泞的俗世的创作者,常常会受到来自其作品的莫大嘲讽。正如身陷囹圄、毁誉参半的王尔德在《自深深处》中痛彻心扉地写下这样的告白:“我生来是为了艺术,除了艺术,其他事物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然而我却背叛了它!”

    尽管杰作的品格生来已是如此高贵,文艺界还是有一些能与之匹敌的高贵人格存在。岳飞以炽烈生命为《满江红》下注脚,使《满江红》一唱而成绝唱;鲁迅对敌人凝肃冷冽的眉,为黄包车车夫弯下的脊梁,使“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有了具体的形象;托尔斯泰抛弃繁华的临终出走,补叙了《复活》的真正结局。

    如笛卡尔所言,“我思故我在”。人因思考而存在,而思想存在的地方也必存在着人。使艺术闪闪发光的归根究底还是其中深蕴永驻的人品之壮美。尽管这种人品是超我的人品,但通过努力增加其在自我中的分量也未尝不可。若是能反客为主,使人品还能卓立于高贵的作品之上——这又是另一番境界。 

    历史上能达到此番境界者,寥若晨星。苏格拉底可称其一,孔子又可称其一。前者传述后人的文字不多,其为人的可敬可爱却在世人的言语中如此鲜活。后者传世经典甚多,最出名的却是其弟子记录其日常言行的零碎语句。这些人物的人品之高,实是做到了超越作品的地步。使人见作而思其人,而非见人而思其作。

    可笑的是,许多人不只做不到,还恰恰做了个颠倒。其为人之可鄙,为文之高尚,使得读者见其作而要对自己三令五申以忘其人,见其人而要三令五申以不迁怒其作。这些人不只对自己的作品无所增益,还要使它蒙尘。像神童摊上蒙昧家长,这些作品的命运是如此让人扼腕!

    文品和人品之间的关系,这是古往今来无数创作者所共同面对的永恒命题。是否能处理好两者的关系,是文艺创作之路能否行稳致远的关键。对于此,我所听闻的最好的答案是:“天才(创作的灵感)就好像一个个精灵,偶然地选中你来使它诞生于世。你所要做的就是尽力帮它实现它的愿望,当它要离开你时,不要有所埋怨。”

    我们应将天才归功于这个精灵,认识到作品是可以神话的,而创作者是不可神话的。所以我们让创作者和读者携起手来,一起仰慕这个精灵。创作者尽管大胆去“作”,读者尽管放心去“品”,要让作品成为作者与读者共同的奋斗目标,焕发无限的动力来向它迈进,而非一味拘泥于文不对人的偏执愤怒之中固步自封。

    将作品与人品相互独立,不仅有利于创作者摆脱自惭于作品的阴云,不使“梦想成为梦魇”,最终酿下海明威式的悲剧;还有利于读者摆脱对创作者的偏见,以独立而客观的目光来审视作品,取得更大的收获。

    让我们以虔诚之心聆听心的语言,抛却纷繁复杂的世俗庸见,专注于此时此地、此身此心,共享一份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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