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思

The Beatles——献给许许多多的忌日

2017-06-16  本文已影响75人  拧拧发条鸟

当保罗.麦卡特尼一开口的时候,怀旧就像是马尔克斯小说之中的秃鹫一般在脑海中振翅高飞,一时之间,压抑与释放、狂暴与静谧都在交相辉映,一时之间,灵魂如同蒙受灰尘,又像脱胎换骨。

        伦敦奥运会开幕式的时候我才五年级,蹲在电视面前不知道那个弹着钢琴唱《Hey Jude》的老头子究竟是谁,只不过这首歌只要用耳朵去听,都能够感受到旋律的动人。随后是八万人跟随着这个老头子一起大合唱,摇滚乐现场最让人感动的莫过于合唱了。因为人总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但是,当人们合唱一首歌的时候,好像是抛开了那些缠绕在人们身上的种种繁杂与差异,在那片刻之间能够给予所谓的感同身受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

        第一次知道The Beatles还是在村上春树的小说里,是在高中暑假补课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窝在学校旁边的书社里读村上的《挪威的森林》,翻开书页的时候就被扉页上的那句“献给许许多多的忌日”所震撼到。那是一种在之前的教育里从未遇到、更是从未学习过的语言形式。阅读这本书的时候,直子也好,绿子也好,那时看她们觉得很特别,后来想想其实我们都一样,村上春树笔下的青春很私人,形而上的论述方式来写小说,喜欢的人会很喜欢,不喜欢的人瞥一眼就不会再胡来。合上书走出书社的时候觉得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黑夜将树叶完全隐藏在自己的身后,而我如同行走在挪威的森林之中。也就是在那一刻,好像自己真的明白自己身处于青春之中,于是也知道这段时光很快就会溜走。

        就在自诩阅读量甚广的历史老师在课堂上把披头士和甲壳虫分辨成两支乐队的时候,我已经在窃窃嘲笑之前跟着他们的音乐畅游了六十年代的利物浦。

        高三的时候心血来潮买了一把吉他,几天之后又买了一本厚厚的The Beatles的传记,透过荡漾在书页上的文字,仿佛能够看到保罗和列侬第一次相遇时,两人窝在地下室写歌的情景。同时也将我的注意力从分秒必争的高考动员中,带回到那个风起云涌的六十年代,那是一个The Beatles与The Rolling Stone交相辉映,The Beach Boy不甘落后的年代,黑人与妇女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改变美国的民权运动,Bob Dylan挣脱了抗议歌手的束缚,大胆地走上了自己的路。白人摇滚乐的历史地位开始奠定起来,那些足以影响后人大半个世纪的旋律开始在我的深夜耳机里回荡不止。读到The Beatles在德国演出的那个段落,仿佛他们每次磕下的一粒安非他命就会变成我在午睡时间喝下的一杯咖啡,他们每一次激情地呐喊都会变成我的拨片与琴弦触碰时绽放出来的清脆扫弦。

        到这种地步的时候,The Beatles于我而言,就不再仅仅是一支乐队那么简单了,那应该是我最想探求世界时,从一个狭窄的缝隙中投过来的一份憧憬。于是高中岁月里的那些发泄不掉的青春精力都跟去追逐上个世纪的阳光,如同古老灵魂住进了年轻的躯体一般。

        其实语言相对于真实而言,还是相隔了一道跨不过去的沟壑,以至于我们在阅读文字的时候比我们真的身临其境时要感动许多。就比如说The Beatles这首Norwegian Wood吧,初听这首歌的时候你不会想到原来这是约翰.列侬背着自己的前妻去偷情怕妻子知道,所以根据Knowing she wouldn’t 的谐音Norwegian wood来作为这首歌的歌名。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只会想到约翰.列侬和保罗.麦卡特尼在午后的阳光下,抱着吉他,列侬一遍一遍地刷着和弦,然后保罗用嘴巴将那些和弦唱出来,写出一首一首署名为Lennon-McCartney的歌。

        你也不会知道,Hey Jude这首歌是约翰.列侬抛弃了自己的前妻,同小野洋子同居之后,保罗.麦卡特尼为了不让大人们的纠纷对列侬与前妻生下的五岁小孩子Julian产生影响,于是为他写下了这首歌来鼓励他。你只会想到,在冷战期间,这首Hey Jude推倒了围墙,不管是墙的那边还是墙的这边,全世界的人都在合唱着这首歌。而昔日五岁的Julian长大之后也终于明白,原来这首歌是他的保罗叔叔写给自己的。

正如同陈升所唱到的“写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一样,我们无法理解创作者在写下那首歌时自己的复杂的心情,我们所理解的,只是自己根据那首已然独立出来的歌曲生搬硬套出自己的共鸣。

        看村上春树的小说是这样,听The Beatles的歌也是这样。就如同我此刻写下怀念The Beatles的文字,并不是在怀念已然消逝的六十年代,而是怀念在课程繁忙之余,忙里偷闲听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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