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亡兄（七）

送走他们，我和大伯进屋，大娘二十二洗的被罩，都干了。我洗个毛巾把炕通通擦一遍。

擦完把褥单和被罩都叠上，刚想把褥子缝上，老叔老婶来了，坐着唠会嗑。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知道，原来大哥是在宾馆去世的。

二十二早上九点半，老板娘看大哥没出来吃早餐，去敲门。门没开，老板娘拿钥匙开门，发现大哥死了。

老板娘报警了，警察来了并且来了法医，发现身上没有伤痕，尸体还没凉，身上没有尸斑。

警察走访隔壁房间的客人，说三点多的时候听到大哥喊两声，再就没有动静了。

大哥的床上放着他的手机，警察拿起手机，翻找电话通讯录。发现妈妈按了大娘的号码。

大娘和老婶说，“十点多快十一点了，我当时正在和你大哥洗被子，来电话了，我就擦擦手去接听。谁呀？”

“那边问，你是宋y军的妈妈吗？”

“我怕这个孩子在外边闯祸了，还是欠人家钱了，这要过年了，是不是来要钱的？我装着听不清楚，我说你说啥呀，我耳朵背，听不着呀！”

“海涛在这呢！我把电话给海涛了，你听听他说啥？”

“海涛接过电话，问你是谁？我听那边问，你是宋y军的啥人？”

“海涛说我是他弟弟。”

警察：“他们家的事儿你能做主吗？”

海涛：“你说啥事儿吧！我能。”

警察：“这个人没了，你们快来吧！”

海涛：“不是，你等会儿。你说谁没了？在哪？你到底是谁？”

警察：“我是警察，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别让老人家来回折腾了，你们家赶紧来人，我现在在县城的某某宾馆呢，快来人吧！人死在了宾馆。”

“我在这边听得清清楚楚，你大哥聋，我不聋。我说海涛，赶紧给县城你二哥打电话，他离得近，这咱们家到县城得一个多小时呢！”

“我想着承包昨天干完活也回来了，让海涛给承包打电话让他开车去快。让海涛找显春他们开车快点往县城跑呀！”

我听到这，心里想，这大娘看来还是没糊涂，安排的井然有序。

我在来得火车上还想怎么撒个谎能骗过俩老人，因为来到年了，我身体又不是很好，怎么可能回老家住呢？

大娘说，“他们都以为我俩不知道呢？岂不知大军一有事儿我第一个知道。”

“他电话上没有你大哥的号码，他也不给你大哥打电话，一打电话就是给我打。他那里存着妈妈，有事儿就找我，我能不知道吗？”

“你大哥哭，我不哭，哭没有用啊！我养他五十多年，多咱回来他都给我钱，给我买东西。”

“我这个妈妈也没有亏待他，现在仓房里还有冻饺子呢！有酸菜馅的、牛肉馅的还有猪肉馅的。”

“他给我的钱哪我都给他攒着，包括地钱，我和你大哥寻思着，有相当的再给他说个人，我俩死了也能闭眼睛了。”

“这回回来给我买十多斤肉，买一大捆十多斤粉条，还买二十斤熟瓜子。”

回来说，“妈，包点酸菜馅的饺子呗，馋酸菜馅饺子了。”

“我都没过宿啊！就给他包了。他这没了，我也不后悔。”

“大军是个好孩子，就是离婚把这个孩子坑了。”老叔说。

“唉！我和你大哥今天早上去殡仪馆了，看着了，眼睛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的，他这是愿意走，不想活了，这个孩子是实在活够了。”

“大嫂，你和大哥也别上火了，这么大的岁数了，他就是到寿了，死也没遭罪。”老婶说。

“这样挺好，要是活着这样你俩百年之后是不是也闭不上眼睛，哥兄弟姐和妹到谁跟前时间久了都不行，这样挺好的，想开吧！大嫂。”老叔说。

“树波呀！你说这对，他活着就是遭罪，现在我和你大哥还在，他回来有个奔头，我俩没了，他就更完了，他这是享福去了。”大娘说。

“嫂子你这么想就对了，你这样想心里能轻松点，我也能少惦记你和我大哥点。”老叔说。

“你和我大哥昨天知道信儿是不是就没吃饭？”老婶问大娘。

“今天早上喝点奶粉，就是渴呀！吃不下去饭呐！”大娘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