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今的父亲怕冷了

文/梁波涛

这两天忙忙碌碌的，一直奔波在路上。

七月三号，学校发了孩子们的素质报告单，下午又带孩子去医院看眼睛，完了之后就回家。

回到家，已经天黑，吃过晚饭后，下大雨，一下就下单四号凌晨。

下雨导致了停电，整个晚上，在雨声中，在雷声中，在闷热中度过，直到后半夜才睡得安稳了些。

四号早晨，又带着儿子回到母亲身边，母亲一个人在家，几乎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顾。

～

三号，弟弟从外地回来，把父亲又接到医院去，说是在接受一些另外的调·理，让父亲不再那么痛苦。

三号夜间下雨，唯恐母亲在家里忙碌些什么，再有个什么闪失，打电话过去，母亲说没事，啥也没做。

四号到家后，母亲才说，下大雨那会儿，后院里的狗狗大叫不止，母亲不放心，起来查看，才发现狗狗距离狗窝远了些，因为淋雨才大叫不止。

母亲拄着双拐，起来冒着雨，去给狗狗移动位置，拴狗狗的石块，至少也有二十多斤，母亲不知道凭借怎样的力量，去移动这个石块，让狗狗回到狗窝里去，才不再叫唤。

听母亲说着这事儿，我真是胆战心惊，半月前母亲因为移动拴狗的石块，弄得身上岔气，两三天不敢动，一动就疼得不行。好不容易吃药止住了，这又来移动它，如果再岔气该如何是好？

～

问了弟弟父亲在医院的位置，我又匆忙赶去看了看。

再次输上水的父亲，看起来又白了一些，之前的日子，一直在太阳下忙碌，整个人黑红色的，给人很是健壮的感觉。

而今，父亲几个月不做农活，不在太阳下忙碌，整个人看起来偏白了很多。

看看输液的记录卡单，用到了华·蟾·素，这是一款抗·癌·药·物。

加上这些，父亲今儿输了四瓶药，我问他感觉咋样，说是恶心劲儿轻了一些，痰也少了一些。

不过，父亲整个人还是没有任何气力。

～

我今儿去了两次医院，一次中午，父亲正在挂水；一次黄昏，父亲坐在床边，趴在床上栽盹儿！

从四月清明后开始，父亲就已经夜不安眠了。

平躺着，几分钟后，后背疼；因为胃上部有病灶，左侧弯睡一次也行不通！唯有右侧躺睡，才能够安睡那么一会儿！

疼痛使得父亲整夜整夜难受，坐一会儿，侧躺一会儿，慢慢走一会儿，一点点地揠过漫漫长夜的时光！

白天，我们多次看到父亲坐在椅子上打呼噜，每每那个时候，坐在父亲身边的我们往往停止了说话，陪着睡眠中的父亲，安静那么几分钟，等到父亲这一觉睡醒来，再重新开始聊天。

～

我指着病床的靠背，对父亲说：“把床摇起来，往后扛一会儿？”

父亲摇了摇头：“躺不住，不用。”

看着父亲的神情，我心里很是恍惚，越想越觉得难过不已。

正常人一个晚间睡不好，次日就一天没有精气神，更何况父亲这样的病人，几个月没有吃进去多少东西的人呀！

因为吃不进去饭，父亲的生命力日渐消亡，手臂上摸着开始凉冰冰的，不再是原来那种热乎乎暖洋洋的感觉了！

父亲说：“夜间凉，我需要一件长袖衣服。”

一辈子不怕冷的父亲，现在怕冷了，扭过头去，眼泪又一串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