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优雅地参加前任的婚礼
作为当代精英中的杰出代表,行走的荷尔蒙发射机,我们每人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两个、三五个、七八十来个前任。当不要脸的前任寄来一封红色炸弹时,机智的你应该如何优雅应对这一晴天霹雳?
是应该套上三级头三级甲,手持一把满配毛瑟98K空降婚礼现场,直接把前任给突突了?
还是应该左手挽蔡徐坤,右手挽李泽言,缓步走过红毯抢走所有风头,再向前任翻一个360度的白眼?
又或者,当你眼中的孤单落寞对上前任眼中的悔不当初,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你们又重新擦出了爱情的火花。然后,就像无数偶像剧和言情小说里那样,你冲上前台横刀夺爱,两人骑一辆摩拜离开?
还是说,你应该落落大方地坐在婚礼现场第一排,用一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大度,礼节性地鼓掌,假惺惺地感动,最后送上外交辞令般的祝福?
最可能的是,你鼓了千百次勇气,最终放弃出席,在那个良辰吉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耳机里循环播放“我终于失去了你”?
所以,当我收到前任的婚礼请柬时,我站在窗前盯着小区里两只打架的狗发了十分钟呆,在这些选择里纠结了良久。最后,我长叹了一口气,毅然决然订好了机票,身赴了远方。
前任的婚礼选在南太平洋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岛上。我下了飞机又上了火车,乘了大巴又坐船,一路颠沛流离,最终在一个薄雾笼罩的清晨抵达了犬牙交错的海岸线。
我站在一块礁石上张望,往后一步是暗潮汹涌的南太平洋,往前一步是风谲云诡的原始雨林。手机早已没了信号,我只能凭着记忆向丛林深处走去。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松软的腐殖层上艰难跋涉,好客的藤蔓和树根不停地将我绊倒劝我留步。几十米高的乔木纠缠成的巨大伞盖遮天蔽日,热带强烈的阳光被滤成一缕缕光柱洒在地上。偶尔飞过的瑰丽鸟儿令人为之一振,远处传来的奇怪叫声又让人毛骨悚然。我暗骂前任为什么要选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办婚礼,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翻过一个小山头,我透过密不透风的植被隐约看到不远处有几座茅草屋,高度疑似婚礼现场。再往前走,隆隆的鼓声由远而近,我的脚步也随着鼓点的节奏变得愈发轻快。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开始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们全身像涂了鞋油一样棕黑发亮,脸上涂抹着斑斓的油彩,头上装饰着艳丽的羽毛,下身系一条松垮的草裙。我一边欣赏一边感叹,前任邀请的嘉宾们都太上道了,深谙婚礼dressing code,完美融入当地文化,等我安顿好也要这般打扮起来。
我迎着他们投来的警惕眼神,满面春风地打着招呼。如果时间来得及,我要跟他们每个人聊聊是怎么认识今天的主人公的,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前任的前前任,前任的现任的前任,但现在显然不是闲聊的时候。
我循着鼓声来到一处开阔地,这里像是原始村落里的小广场。空地中央燃着一大堆篝火,几十个土著打扮的人手持弓箭和长矛,喊着激昂的口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我被这盛大的场面和热情的气氛所感染,刚想加入这欢庆的行列,转头却看见前任被五花大绑在旁边的一棵树干上。我不由吃了一惊,难道今天的婚礼是SM主题?现在的婚庆公司真是脑洞越来越大了。
来不及细想,我快步走上前,给他了一个朋友般的拥抱。亲切的、得体的、恰到好处的力度,就像国家元首们会面时那样。然后,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带着十二分的诚意说道:“真高兴你能幸福,祝你的婚礼越办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