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叁

微王六年，西凉进犯。将军身披金甲，义不容辞西征。

圣旨既下，将军府。

“哥哥这次去带多少人啊。”

“带你穆姐姐一人。”

语出惊人，飞鱼惊讶抬头“带我？”

“你不在身边我不放心。”

不知为何，总感觉将军这句仿佛是对她说的，又仿佛不是对她说的。不过还是应了，一来相信自己本事，二来也算是跟在他身边算刺探情报。

军营。

军营里汉子糙，看将军带了个姑娘都取笑，怕是将军夫人罢。将军也不反驳，飞鱼也不回话，也不见娇羞，不过是人间伦理常情。

西凉不过一介小国，凭将军的本事自是容易安平。不过西凉国主修邪毒之术，这倒让此行有着不少变数。令全军人刮目相看的是，将军带来的女子竟是此中高手，中间为他们防了无数蛇虫。对此，穆五姑娘也只是说，书读得多了，就知道了。

这也让西凉军帐对这位姑娘起了忌惮，凡是有将军在的战役，绝不使用劳财劳力培育的蛇虫。

又是大胜的一天，军将设宴小庆，是夜。

将军滴酒未沾，心中总有不安。这一阵子胜利似乎太平淡了。看着眼前那个小饮了几杯的姑娘，越看越失神。依他自小与父亲征战的经验，总觉得危险就在这几日。

次日辰巳，“穆五姑娘不见了！”军中无人敢探姑娘的帐子，只不过姑娘长久未起身，还是让人疑惑了，军中妓去问帐，不见了人影。早练回来的将军突然就慌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没想到西凉人看到了她。

有内奸，将军第一件事便是彻查军营，刚有眉目却得到的消息，穆五姑娘回来了，人却是不醒的，要解药就要拿攻下的西凉半国还。

将军知道自己慌了，这种阴毒之术让他无能为力。可是还付城池却是他所不能一人决定的。

召集，与会。军中将领到齐。

“怎可以为一区区女子交付全军的心血。”

“代价太大了不值得，虽然穆姑娘对我有恩，可还是全军人的利益至上。”

“班师回朝找京中懂行的人吧，城池不可交。”

“好多人就等这一仗得道呢，我同意兵士也不同意啊。”

……

将军明白，这可能真的只是自己的事了。背上的是罪名还是功名，真的好像没那么重要，她平平安安的，才是真的。

“我自己去，廖叔，这里你先掌着，十日之后我没回来就交予周将军班师回朝吧。”

九日之后，将军回来了，没有人知道将军是怎么得到所谓子母蛊的解药的，只知道将军自那以后，走路就没那么稳健了。

第十五日，西凉都城灭，世间再无西凉国。

第二十日，大胜凯旋。

举国同庆之时，将军请了沐休假。

也只有将军府的人知道，自回来之后，将军的左腿就不能用力了，走路还好，但是就是没有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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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日子平淡无奇，将军还是喜欢来妹妹的阁子坐坐，但是小姑娘好像也明白，哥哥只是来找穆五姑娘的。

飞鱼依旧对将军不冷不热，但是日子冷了会送套护膝，日子凉快会做把摇椅。日子过得简单又平凡。

周微王七年正月十六，在飞鱼除了每月的禀报还有晚祭之外，几乎将忘记自己是个刺客之时。

刺客营的教导姑姑突然找到飞鱼，“他信任你了？”。

“姑姑何来此问。”

“上边人说，你的出师任务是杀掉将军。”

恍若一道惊雷劈下，惊得飞鱼里焦外嫩。她好像还记得十五归来之时那个男人。

“姑姑，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我喜欢你的，拿命喜欢的那种。你要我的命便拿去。”

飞鱼闭上眸子，“但我的命，只能是上边那位的。不是因为是他，只是因为他是上边那位。”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样一个表面君子了。

“怎么样才能找到你。”

“这只有上面那人知道。”

谁教他们，各为其主。飞鱼终还是下手了，一柄匕首刺入将军手臂，转身离去。

大周刺客营。

“姑姑，飞鱼无能，将军还有戒心。”

哪里是无能，分明就是有心了。对于飞鱼来说，能刺到手臂，必能刺到左心，是她不忍了。姑姑叹气，一般的刺客负了心不过是去劳力营为微王效力，可这个从小一手培养起的小刺客却让她有些舍不得。但规矩就是规矩，有心的刺客是做不成刺客的。

一剑既出，飞鱼跪下等待惩罚。剑砍掉了飞鱼一条手臂，“你走吧，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不要再回到宫闱了。”

飞鱼三拜谢过，出了荆门城。

翌日，姑姑献出一具白骨，“禀微王，苏姑娘犯了戒条，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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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家里出了点事，好久没上简书了，决定还是要把坑填完再退。故事不是好故事，但是萌动的时候却是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