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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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是我出门在外魂牵梦绕时常挂念的地方……
自从上高中住校,后来又去外地上学,再到后来做了郑漂一族,这个地方就成了我不掏钱的客栈。寒暑往来几十载,我似乎成了过客或候鸟,来去匆匆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停不下的脚步。
今年在老家停留的时间格外长,闲来无事喜欢去田野里转转,欣赏一下田园风光;喜欢去村子里走走……
和我小侄儿同辈儿年轻人大都结婚时在老市区或开发区买的房子,和我哥嫂同辈儿已经做了爷爷奶奶,跟着年轻人一起留在了城市里照顾孩子。
村子里的留守儿童并不多,留守老人大都是我的父母辈:一些尚能自理的七十岁左右的老人。所以村庄已经成了一个老去的村庄,一个渐渐老去的村庄:暮年,白发苍苍,弯腰驼背,蹒跚……
冬天即将来临,树叶落尽,庄稼归仓,蔬菜已经储藏完毕。田野里除了一望无际的青麦,就是刚收获了萝卜白菜的闲置下来湿泞的菜地。
这冷风习习的天气,行人不多。走在街上你不用担心哪个街道门口有聚集聊天的邻居,不用给叫不上名字分不清辈分儿的街坊打招呼。
人少了,走在街道上,走在胡同里,我往往盯着那些拆了一半儿只剩下门楣的老屋停留一下,发会呆,或掏出手机给它们拍个照片。
看见这些老屋,我总是想起来小时候过春节时,跟着爸爸叔叔哥哥弟弟姐姐堂姐堂弟堂妹浩浩荡荡一大家子去挨家挨户拜年的热闹情景:穿过铺满红色爆竹皮儿的院子,一进主屋就能看到当厅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大年初一豪华版的专用贡品,有供神仙的,有供祖先的。有的桌子上还会摆上刚过世老人的遗照。在给高寿的长辈儿磕头拜年时,还要再给这些刚离开的长辈儿恭恭敬敬磕上四个头。大人们拱手问好,递上香烟 ,聊聊家常。小孩子就排着队等着主人给我们分发糖块儿或核桃。那时候是多么的快乐啊!快乐大概永远是小孩子的专利!
经济飞速发展的这几十年,孩子们结婚娶媳妇儿,老屋大都改成了新房,新房又改成了二层楼房,楼房又换成了城里的带暖气的高楼。
村子里留下来的能住人的完整小屋并不多见。
我家这个小小的四合院,如果当时不是和叔叔一个院,叔叔又划分了新的宅基地。这院子不是自家支配,弟弟盖新房不好安排,估计这个院子里的老房子早已见不到了一砖一瓦。
老人恋旧,这里是我们兄妹四人长大的地方,这里是爸爸妈妈年轻时生活的地方,这里也是爷爷奶奶住过的地方。爸爸出院后想回老院子,弟弟就把这里打扫一番又搬了进来。
老屋还是以前的土胚墙,墙体厚,冬暖夏凉。就是手机信号穿不过来。
水电暖齐全,如果这院子再有了WiFi,我想我也会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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