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绵绵
情侣有约去游玩,岂知出门遇不测;
救人一命却酿祸,杨柳悲泪恨绵绵。
榕江江边有一个镇叫砲台镇,镇里有一条街,街上有一家个体户经营的商店,店里有一个姑娘,名叫杨柳。杨柳长得亭亭玉立,待人亲热,开口带笑,一笑就是两个酒窝,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姑娘。
杨柳有一个男朋友叫阿贵,也是本镇的,他们相爱已经三年了。
这一天,阿贵约杨柳去榕江西湖游玩,杨柳一早便起来,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然后就挎着坤包高高兴兴地去赴约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杨柳一路哼着歌儿,心里美滋滋的,正行走间,一不留神踩到了路边的污泥,那是村民从池塘里挖出来的泥土,又黑又粘,一下子就把她新买的凉鞋给弄脏了,杨柳只好来到江边,准备清洗一下。
江边有一块大青石,杨柳提着鞋子走在上面,来到水边刚想蹲下来,没想到青石上面长满了苔藓,杨柳脚下一滑,只听她惊叫一声,整个人一下子就掉进了江里。
最先发现的是一群小孩,只听他们大声嚷道:“有人掉江里了,快来人啊!”接着就看到有几个妇女拿着竹竿急匆匆地跑过来,大家来到江边,只见杨柳正在水里扑腾着,可惜一直都够不着伸上前来的竹竿,榕江水流有点湍急,眼看着杨柳越漂越远,岸边的人都接近疯狂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阵自行车的铃声,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村里的电工天明,大家一看来了救星,所有的人一下子都把希望寄托在天明的身上:“天明,快…救人,杨柳掉江里了…”天明二话不说,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顺手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推,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江边,一头就扎进江里。
这个时候只见杨柳在水面上时浮时沉,若隐若现,当天明游到杨柳身边时,看到杨柳正在沉入水里,天明只好马上跟着扎进水里。
过了一会,天明突然浮出水面,原来他是上来透一口气的,只见他用手抹了一下脸,又辩别了一下方向,接着又迅速地扎进水里。
不知又过了多久,正当岸上的人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时,天明又再次浮出水面,这次大家看到天明的右手正抱着杨柳,众人不禁欢呼起来:“天明,快…快点!”只见天明抱着杨柳正吃力地向岸边游过来,到了岸上,天明把杨柳平放在沙滩上,这时候杨柳已经昏迷过去,天明连忙采取抢救措施,他首先给杨柳做胸外按压,意图把杨柳喝进肚子里的水给逼出来,可惜并不奏效。天明只好采取其它的措施,只见他迅速地俯下身去,嘴对嘴地开始给杨柳做人工呼吸。
乡村的民风纯朴,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杨柳身上薄薄的连衣裙经江水一泡,现在已经呈半透明的状态,她身体那美丽的曲线也完全暴露无遗。现在又看到天明这样子,大家虽然知道他是在救人,但也觉得不好意思看,因此,很多的村民都把脸转到一边去。
过了一会,杨柳开始呕吐,脏物污水吐了一地,天明忙把她扶起身,杨柳吐完之后也醒过来了。大家见杨柳得救了,刚才悬着的一颗心才都放了下来。
遭此劫难,杨柳的情绪很低落。这两天她就在家里静养,有时候她也会想念男朋友阿贵,但两天过去了,阿贵都没有过来看她,她的心里觉得既奇怪又郁闷。
第三天晚上,阿贵来了,他把杨柳约了出去。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一对恋人漫步来到村口,杨柳问:“阿贵哥,这两天你怎么没来看我?”阿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杨柳,咱们分手吧。”杨柳非常吃惊:“为什么?”阿贵说:“那天,你掉进江里,天明他…他对你那样子,我接受不了。”杨柳一下子就明白了:“可是,天明哥是为了救我呀,没有天明哥,我早就没命了。”阿贵说:“我也知道天明是为了救你,但村里的闲言闲语你没听到吗?”杨柳问:“村里人都说什么来着?”阿贵:“村里人都说天明对你是又搂又抱,又摸又亲,而且你的身子都让天明给看了…”杨柳气愤地说:“胡说!那是为了救人,村里人封建,你也封建?”阿贵说:“好好好,我封建,你前卫,行了吧?我们还是分手吧。”杨柳伤心欲绝:“因为这个,你就要和我分手,我们可是三年的感情啊。”阿贵说:“我真的接受不了世俗的眼光,对不起…”就完这句阿贵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杨柳望着阿贵那远去的背影,伤心泪滴,一想到三年的感情就这样付之流水,杨柳的心就碎落了一地。
回到家里,杨柳茶饭不思,痛苦不堪。杨柳妈问明了情况之后就过来安慰女儿:“柳儿,你也不要怪阿贵了,在我们这里,谁也不敢娶一个身子让其它男人看过的女孩,我看天明也不错,他既然对你那样了,他就要对你负责,你就跟他交往试试吧。”
接下来的日子天明就经常到杨柳的家里来做客,他除了关心、开导杨柳之外,还帮忙杨柳妈干活,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杨柳非常感动,心里想:天明哥真好。于是心里便开始接纳天明,伤心的事也开始慢慢淡忘,杨柳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一天晚上,杨柳见天明没过来,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她踏着月色,来到村口的晒谷场,只见晒谷场的树下,有一对青年男女正在窃窃私语,杨柳看那个男孩的身影好像是天明,就悄悄的接近他们。这时候她听到那个男的说话了,一开口果然是天明,只听天明说:“玉兰妹,我对不起你,那天我从江里救了杨柳之后,村里的流言满天飞,导致阿贵和杨柳分手,杨柳妈找到了我,要我安慰杨柳,善待杨柳,而且还要对杨柳的终身负责,因为我已经接触了杨柳的身子,她不好再嫁人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听杨柳妈的话,我又有负于你…”只听那女的说:“天明哥,你不要这样说,其实杨柳姐的命已经够苦的了,她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你要听杨柳妈的话,将我忘了…”
他俩的对话,杨柳听的清清楚楚,原来天明是有女朋友的!杨柳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特别是玉兰宁可牺牲自己的爱情,也要成全她和天明两人,更让杨柳感动之余,接近崩溃。她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悄悄地往后挪动着脚步,然后一个转身便开始奔跑起来,转眼间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再说天明送走玉兰之后,就上杨柳家来了。杨柳妈问:“天明,杨柳没跟你在一起吗?你来得正好,这是杨柳写的信,你看看她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天明打开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妈:
自从天明把我从江里救上来之后,你说黄花闺女的身子给谁看过就要嫁给谁,女儿听你的话,决定嫁给天明。但今天女儿才知道,原来玉兰是天明的女朋友,他们是多么的相爱,女儿不忍拆散他们,但女儿也无路可走了,我怨谁?我恨谁?我想我还是离开这个世界好点。妈,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吧,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女儿,来世让我再报答你。
杨柳绝笔
读到这里,天明大叫一声:“糟了,杨柳要出事了!”他把信还给杨柳妈,疯也似的往江边跑去,杨柳妈不知道发生啥事,只好在后边紧紧地追问:“哎,天明,等等我,到底是咋回事,哎,天明…”
榕江江边,早已聚集了不少人,无数手电筒的火光将江水照得如血一般的鲜红,密集的人群中,刚从江里打捞上来的杨柳安静地躺在沙滩上,她的脸色苍白,嘴唇紧闭,眼角还残留着晶莹的泪珠。天明分开众人,疯也似的抱起杨柳,他拚命地呼唤着杨柳的名字,但杨柳已经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她再也听不到天明呼唤她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