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底
我被寒冷,周围漆黑一片,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似乎睡着了,冰冷的城墙让我脖子僵硬无比。
扭了扭脖子,我摸黑探向身边的空地,直到摸到一个同样冰冷的刀柄,我把刀小心的放在腿上,眼睛也渐渐熟悉了黑暗的环境。
我看见身边横七竖八的蜷缩着几个和我一样的身影,他们的兵器被散乱的扔在了地上,有一些甚至早就被折断了,只整下半个刀身躺在那,放在平时这样残缺的武器白送都没有人愿意看一眼。
战争持续多久了?二十天?还是一个月?一般战争也不会持续多久,更何况对手的目的是攻城,按理说不会带太多的粮草,再挺两天就退兵了吧。
等他们退了兵,我们重整旗鼓,清点战场,检查伤员,估计还要很久才能安定下来。唉,这么想想安定的生活还是很遥远啊。
等整顿完,我得考虑取个媳妇了,我觉得城里那家裁缝铺老板的女儿就挺不错的,我每次路过裁缝店都能看到她,她做工的时候特别认真,手艺也是没的说。男人当兵,女人做手艺,再生上几个孩子,哈哈,这样的日子应该很幸福吧。
而且据后勤的兄弟说,裁缝铺的老板是个很爽快的人,没有一点生意人的狡猾,甚至还有人看到他分食物给街边的小乞丐们。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上我这样的小兵,回去和爹娘商量一下吧,估计他们会替我想想办法。
说起爹娘,不知道娘的眼睛好点了没,我爹说我娘那眼睛就是油灯下给我缝衣裳给烟熏的,现在我不在家了,没什么可以缝,估计肯定没问题。
倒是我爹,身为郎中还每天喝酒,现在上了岁数可别酒后行医把人治坏喽,回去劝劝他吧——估计他也不肯听。
天还没亮啊,旁边的兄弟已经开始打起呼噜来了,看来我也没睡多久,看大家的睡相是真的疲惫了啊。
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王牌之师,大家参军时候还满腔热血的想要征战沙场,但真的要说抛弃姓名去前线拼,终究是拼不过爹娘的。
旁边兄弟的呼噜声越来越响了,这些人都有家室了吧,等他们醒来我可以问问他们当初是怎么娶的媳妇。
刀柄已经被我攥的热了,木质的柄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下次有机会可得到军需处换把好刀,这把说不定哪次挥刀刀刃就飞出去了。
夜可真长啊,不过我看天边貌似有了点亮光,不知道是天要亮了还是那边灯光映的。
打仗真是个磨人的活计,真不知道将军们是怎么熬下来的。
旁边兄弟的呼噜声停了,我感觉天比刚才亮了一点,我能渐渐看清身边人的模样了。
等天亮了估计敌人又要打过来了,小心点也未必会受伤——或死,一会可得好好问问那几个有了媳妇的大哥怎么娶媳妇,问完了我可以帮他们背箭壶。
有恩要报,这是爹教我的。
以后有了孩子我得让媳妇给孩子多做几件厚衣服,这夜里还是寒气太重。
拿刀的肩膀有些疼了,看来不能靠在这了,等天再亮一点吧,我就起来活动一下,恩,一会去趟茅房吧。